“這有何不踏實,一則咱們是正當的理由;二則咱們提早也是上報了朝廷了的,上報的兵馬人數是區區五千人,在朝廷的允許範圍內,自然引不起朝廷的懷疑,可謂天衣無縫。何況,即便有一封兩封異常的關函入京,先進的也是兵部,兵部雖是韋榮琰的天下,然他才去多久,那裏的人他能摸清幾個?”
秦王年紀最長,此時他捋著胡須說:“無論如何,此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次機會如果抓不住,下一步撤藩的旨意一下,咱們再從地方起事,名不正言不順,要想打到京城將是難如登天。”
“是啊,這次機會難得,明日壽辰之時,就以皇上不孝為名雷霆起事,可大成!”寧王附和。
蜀王聽了這兩個人的話,心中的不安去了大半,何況此時也確實由不得自己抽身。
外麵人心惶惶,而一直被丹陽王關著的容茵,似乎也感受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她感到這兩日淩昂格外興奮,言談之中帶著好日子就要到來的得意勁兒。
這麼多日子以來,容茵一直沒有放棄勸說淩昂不要鋌而走險,好好做一個王爺,日子富貴榮華比什麼都強,隻是他似乎總在敷衍她,一直回避談論這些。
這天,丹陽王再次親自來送飯,容茵決定好好跟他談一談。
“最近有什麼喜事嗎?”容茵問。
“哦?何以見得?”
容茵有些不屑地看著他說:“這兩天你的嘴巴都已經咧到耳朵根兒上去了。”
“還是茵姐姐最了解我,我心裏高興一點也瞞不過你。”淩昂獨自飲了一杯酒,“明日是皇祖母的壽辰,各路藩王都已經到了京城給皇祖母賀壽,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宗親,我心裏自然高興,何況皇祖母的喜日子,普天同慶,自該大喜!”
容茵心中一凜,以前她也聽過皇上談論過撤藩的事情,此刻藩王到京,她覺得非同尋常。
“藩王到京,皇上讓他們來的?他們來了不會跟皇上起衝突吧?”容茵話裏的擔心溢於言表。
淩昂的眼神暗了下來,聲音冷峻,“茵姐姐一顆心到底還是在皇上身上,他都已經不要你了,廢了你了,你為何還替他操心?”
容茵一時沒有說話,有什麼辦法呢?無論他要不要她,無論她想不想待在宮裏,她的一顆心都已經遺失在他身上了,再也回不來了。
淩昂看到容茵的神情,仰頭再次飲盡杯中酒,心裏那股壓抑多年的邪火突然躥了出來,再也收攏不住,他要拉她一起在烈火中焚燒,不至於自己獨自忍受焚心之苦。
“茵姐姐,你不好奇我不再喚你皇嫂了嗎?”
容茵一怔,兩排濃密的睫毛低斂下來,遮擋了眼底的悲傷,“我已經是被廢之人,自然不再是你的皇嫂。”
“不止!”
淩昂突然拉著容茵的手,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上,容茵驚得抬起頭來,忙要抽回手,可是淩昂死死壓著,不讓她抽動分毫。
“茵姐姐感受不到我的心嗎?”
淩昂此時眼神帶了幾分瘋狂,容茵心裏有些害怕起來,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搖了搖頭,忽又覺得不妥,複又點點頭,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撫於他。
“明日是皇祖母壽辰,今天我心裏有些話,想要告訴茵姐姐,茵姐姐聽了不要怪我,因為我都是位了茵姐姐。”
“什……什麼話?你先放開我的手再說。”
“不,我要茵姐姐感受我的心有多麼痛!”
“你……我……”容茵有些慌亂,語無倫次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不想喚你皇嫂了,但是他對你好,我也就認命了。可事實證明他是不值得擁有你的,他冷落你,糟蹋你的深情,後宮一堆一堆的女人,都是他不忠的罪證。從護國寺養病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他不在乎你,我在乎;如今他不要你做皇後,我要你做皇後,做我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