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凝眸審視了她半晌,才點頭,算是同意了。

德妃見了慕雲傾,麵色有些不善,隻讓慕雲傾診了脈之後,便將床幔落下,再不看慕雲傾一眼。

雖隻是片刻的時間,慕雲傾也瞧見德妃脖頸上的紅色斑點。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蔓延至脖頸,已經是鄂血症最嚴重的時段了。

可她並未在德妃體內尋到紅枝的痕跡,所以,這一次,並非是任維洐動的手。

慕雲傾皺著眉,去尋了趙太醫。

“我開的藥方,可是有人動過了?”她低問。

趙太醫也愣了一下,“慕二小姐,難道,真的是有人動了德妃娘娘的藥?”

趙太醫不敢太大聲,可兩人交談的模樣還是落在皇上眼裏。

“你們在說什麼?”皇上聲音沉冷。

“回皇上。”趙太醫忙轉過身,眼神示意了一下慕雲傾的意思,見慕雲傾點點頭,趙太醫才回道:“慕二小姐想查一查昨夜的藥渣。”

“高德順。”皇上吩咐道:“你去取來。”

宮裏是非多了,德雲宮的小宮女留了個心眼兒,將那藥渣妥妥的留下來。

藥渣殘留的藥味兒在正殿內散開,趙太醫和慕雲傾紛紛蹙眉,抬眸相視一眼。

“這藥渣內的益母草,怎麼不見了?”趙太醫問出聲,又覺得自己問的愚蠢。

有人偷走了部分的藥渣自然是為了要掩蓋什麼。

“慕二小姐,如今藥渣不全,怕是查不出問題了。”

趙太醫心底有些急,這藥方可是他同意慕雲傾用的,若是當真出了問題,他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他本想就著現在的情況回了皇上的話,卻見慕雲傾慢悠悠的撚起一塊藥渣放在鼻下聞了聞。

“這副藥裏麵,益母草,隻有八錢。”

隻聞一聞,竟然就知曉了?

趙太醫不可思議的望著慕雲傾,他行醫這麼多年,也隻能通過全部的藥渣辨別裏麵的藥而已。

“趙太醫若是信我,就去回稟吧。”慕雲傾交代一句,晶瑩的眸光卻是在身後這些禦醫中搜尋著。

昨夜這些藥,未曾經過宮女太監的手,唯一能做手腳的,就隻有這些禦醫了。

果然,趙太醫剛回稟完,站在後方的孔太醫便反駁出聲,“這藥渣分明不全,趙太醫輕易得出這樣的結論,是想蒙騙皇上麼?”

“趙太醫?”皇上沉著臉看向趙太醫。

“這……”趙太醫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隻得求救的看向慕雲傾。

慕雲傾緩步走到一側,微勾著唇。

“這位太醫眼力當真是好,隔著十人的距離,竟也能看出這副藥內少了八錢的益母草?”

她聲音森寒,在正殿內形成無形的壓力。

孔太醫見皇上變了臉色,‘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您要相信臣。”

“臣之所以知曉,是因為……是因為高公公從臣身邊走過時,恰巧被臣瞧見了。”

“呦。”高德順驚呼一聲,“皇上您瞧瞧,奴才倒成了背黑鍋的了。”

“趙太醫。”皇上眸光略沉,“轉過去,給孔太醫瞧瞧。”

“是,皇上。”

趙太醫手捧著藥渣轉過來,孔太醫當即傻眼,方才他走了神,未曾發現那裝著藥渣的竟然是個罐子,從外麵根本瞧不見裏麵的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