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回去的一路上,晚晚顯得悶悶不樂。
也不算是因為自己主動領證而覺得虧,但多少是有那麼點不甘心的,可是不領證,她又怕聿崢出事,留了遺憾……呸呸呸!她自顧拍了拍嘴唇,沒再想下去。
聿崢了解她的心思,也知道她是個小女人,比很多人更在意細節,更喜歡浪漫,本質上,還是因為沒有安全感。
所以,哪怕他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恩赦領了證,也一點都不敢馬虎,甚至更仔細。
看她鬱鬱寡歡,先是專門在中途停了車,因為看到了一家她喜歡的料理。
她不想去,聿崢牽了她的手慢慢走,“抱你進去?”
晚晚瞥了他一眼,還是算了,矯情也不能太過分。
進了店,晚晚也不說話,看著聿崢點單。
“不加鵝肝……無酒精飲料……”他看似已經習慣了點餐時的這些注意事項。
而每一個都是她的習慣,他說出來卻自然無比,最後還叫了侍應要求把包間的燈做了調整,怕刺到她。
醫生的眼睛和手同樣重要。
晚晚坐在那兒,聽著他安排一係列事情,心裏似乎在慢慢放鬆,其實她是個很挑剔的人,可是到現在,也挑不出聿崢身上的毛病了。
他為了她,能改的都改了,沒有的也都培養出來了。
這是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的戀愛狀態,哦不對,他們拿證了,他也還是做得順手。
料理上來,聿崢習慣了先讓她吃,因為男人吃飯通常比女人快。
而她喜歡的從自己碗裏移過去,她不喜歡的,從她碗裏拿到自己這兒。
中途,晚晚心情見好,笑著看了他,揶揄,“該不是裝的吧?”
要是以前,聿崢估計懶得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深諳她的心思,便微微勾唇,語調淡淡又勾人心,“裝也能裝一輩子的,要麼?”
她愣了一下,笑。
笑著笑著又覺得傷感,吃過飯,估計也沒幾個小時他就走了,一下子變成一個人,想想就落寞。
“老毛那個外甥不粘著你了麼?”聿崢提道。
說到沈初,晚晚微挑眉,“我還真怕你走了被他纏住。”
她是想要個伴兒,但絕對不是這樣的!
所以,明智之舉就是聿崢前腳走,她趕緊跟老毛打個招呼就回榮京去。
晚晚確實也是這麼計劃的,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聿崢,她當場就買的機票,晚上九點起飛。
她買完票,聿崢應該還在候機廳等候登機,給她發來了短訊,“回榮京盡量別見你妹婿。”
晚晚看完覺得好笑,他不提,她都快忘了已經跟北雲馥結了婚、低調生活的韋倫。
所以惡劣的笑著,“要見呀,回家要更姓氏,一家人要吃個散夥飯呢!”
聿崢發過來一個默默的憤怒臉。
以前,他都不會用這些個表情發訊息的,跟他身上的冷漠其中很違和,哪怕是現在她也覺得滑稽,但又暖暖的。
為一個女人改變的男人真的可怕!
晚晚正準備再發一條,手機裏突然有電話打進來,是短號,她皺著眉看了會兒,推銷這麼敬業的少見。
她接了。
結果對麵傳來的,是沈初的聲音:“你今晚要走嗎?”
晚晚愣了一下,然後淺笑,“來倫敦隻是遊玩,該回去了呢。”
她和老毛打過招呼了,沒想到沈初這家夥這麼快就知道了,弄得她有些緊張。
果然聽那邊的人急匆匆道:“不行!你走了我怎麼辦?”
什麼叫她走了,他怎麼辦?
“我不準你走!”沈初任性又霸道的聲音,聽得晚晚心一抖一抖的,隻聽她繼續說著:“你是不是在機場?我馬上過去找你,你還不能走!必須等到我寒假!”
晚晚聽得是莫名其妙,真的怕他找來,所以找著借口,“我已經準備登機了,你千萬別到處跑,你舅舅會擔心的!”
但是沈初怎麼會聽,晚晚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就直接給掛了,然後扣上電話,快速走出電話亭。
另一邊,老毛照例每周五下午在沈初的校門口等著,明天是周末,沈初周末都是跟他住。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看了幾次手表,沈初都沒有出來。
老毛不太清楚她的課程,看著時間差不多,估計也下課了,他才試著給沈初打電話過去。
然而……“sorry……”聽一個單詞就知道沈初關機了,按下掛斷,眉頭微微皺起。
沈初跟周圍的同學沒有幾個要好的,之前跟著一幫男生瞎混,也被老毛給分開了,所以老毛想找人,沒有個問的地方。
眼看著天色暗下來,還是沒見人出來,一向好脾氣的老毛逐漸沉了臉。
直到晚晚的電話打過來,他擰著眉接聽,“……沈初可能跑來機場找我了,你有空沒空好像都得走一趟?”
心底鬆了一下,但濃眉還是皺著,道:“好。”
上了車,老毛往機場開,一路上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他知道沈初一直都是這個叛逆的狀態,對他母親很乖巧,但是麵對他,就一直這樣。
但,敢給他關機,這還是第一次!
他當真喜歡晚晚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老毛看一點也沒覺得!
老毛盡可能的加快車速,免得晚晚走了,他又不知道要去哪找那小子。
幸好,他到的時候,晚晚的班機還有一個多小時,早著呢。
在晚晚眼裏,沈初也是個孩子,怕他跑丟了,她隻能冒險陪著。
之所以說冒險,是因為沈初幾次要帶她離開機場,什麼小心思都使上了,得虧她意誌堅定才沒被拉走。
別說,沈初各種找借口、耍心思想把她帶走的時候,晚晚總覺得這壓根就是小女孩、小孩子的心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