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為老不尊!”
老毛皺眉,“我怎麼你了?”
沈初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看他的淡然,就說了出來,“那次從酒吧出來,你摸我!”
老毛一臉茫然,還是一臉淡然老成,實則心裏的澎湃在漲,沉聲,“摸你哪了?”
沈初理直氣壯,“手背!”
“……”真是個牽強的控訴,“我把你從酒吧拉出來的,不拉手拉哪兒?”
沈初還是一臉生氣,因為他就拉算了,他還摸了!
其實老毛想起來了。
那晚是他第一次握沈初的手。
很小,很軟,尤其手背的皮膚肌膚細膩得如同嬰兒,那麼小握在他寬大的掌心裏,不免要狐疑的確認一下存在感。
片刻,老毛似笑非笑,“我說那時候是無意的,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沈初沒說話。
老毛跨了一步移到窗戶邊,方便他伸出去把煙灰彈走。
手臂搭到外麵,目光看了沈初,道:“昨晚的那位女士就是上次來家門口那個,我跟她什麼都沒有,她喝多了,我算是個紳士,讓她在我的酒吧摔到地上狗啃屎不太合適。”
說著,他頓了頓,才繼續:“這樣解釋,你是不是心裏舒服點?”
沈初看著他,“真的?”
老毛看著他的視線越來越暗,甚至輕輕眯著。
沈初真的變了。他確定。
“真的。”他唇畔微動。
但是視線還沒從沈初臉上移開,半晌,試探的、低聲的,緩緩道:“如果你不高興,我可以永遠不讓別人近身,除了你。”
沈初抬頭朝他看來,大概是呆了呆。
但是沒有老毛所以為的那些劇烈反應,平時沈初肯定會罵他惡心。
空氣裏安靜下來,靜得一塵不染,四目相對。
沈初有些暈,從來沒發現老毛的眼睛那麼深那麼暗,暗得他好像出不來了。
“沈初?”老毛微微壓低的聲音,帶著不穩的氣息。
尤其兩人距離近,氣息起伏越發明顯。
沈初驀地回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有著可疑的酡紅,又抬手撥了撥自己柔軟的短發,“我、我去洗衣服……”
老毛就那看著沈初的局促。
“我洗了。”等沈初走出去兩步,老毛才淡淡的道,定定的看著他。
沈初轉過身,又沒把視線放在老毛臉上,“哦,是嗎?”
下一秒,沈初臉色微愣,“你洗了?”
他記得,早上起來,自己全身光溜溜,他幫自己洗衣服了,那……?!
“內、內褲呢?”問這句話的時候,沈初臉上的紅色更是明顯,不像隻是尷尬。
老毛麵無表情,點頭,“洗了。”
沈初的表情終於徹底僵了,“……你洗了?”
老毛還特意強調,“手洗的。”
好半天,沈初都沒反應過來,怔在那兒半晌。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的反應。
“你怎麼了?”老毛終於問,眉頭有了輕微皺起來的趨勢,他不是一點半點的異樣。
沈初張了張嘴,可是沒說出話來。
“你過來。”老毛看著他。
沈初竟然就真的聽話走了過去,站在老毛跟前,能聞到他抽的煙味,並不反感。
老毛看著沈初,“記得你昨晚做什麼了麼?”
沈初瞬間警惕。
可老毛隻是把手抬起來,舉著左手大拇指,“創可貼是你非要給我弄的,不記得?”
沈初茫然的搖頭。
事實上,的確是沈初給他貼上的。
老毛熬夜給沈初洗的衣服,順便防止他會半夜想吐。
但他在衛生間給沈初洗東西的時候,沈初夢遊似的隨便套著一件睡衣推門進去,看到他的手,就嚷著要給裹創可貼。
老毛覺得沒有大礙,懶得麻煩,沈初卻拉著他非要,甚至不悅中有著撒嬌的味道。
就因為沈初這樣,老毛幾乎一夜沒睡。
看到沈初的內褲,又看到沈初的腿,再替他洗內褲,被他賭氣撒嬌不高興的拖著弄創可貼。
一切都和往常太不一樣,他睡不著。
沈初也不知道,給老毛弄完創可貼回來,他拱進被子裏又自己把睡衣脫了,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光溜溜的。
“我、我還做什麼了?”沈初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老毛看著他,夾著煙的手放到窗戶,五官稍稍靠近,促使沈初往後躲,他卻沒有停,問著:“你還想我做什麼?”
沈初往後仰得沒地方躲了,隻能避過他,一同靠在了窗戶上,但他一側臉頰還是有些淡淡的血紅。
現在沈初滿腦子都是老毛給自己把內褲洗了的事,胸口正激浪著,不得不暗自加長呼吸。
“沈初。”老毛又一次喊他。
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覺得這個名字尤其好聽。
沈初也覺得老毛每次叫他的名字都不一樣的意味。
“嗯?”他又忽然看過去,生怕老毛再爆出什麼事,“怎麼了?”
“你很緊張?”老毛輕輕眯了一下眼。
他們的年齡擺在那兒,沈初的緊張,老毛一目了然,根本不用探究。
可是沈初猛地搖著頭。
因為沈初今天的異樣,老毛心理一層一層的衝動著。
“沈初。”他又喊了沈初。
沈初沒回應,而且沒看他的眼睛,稍微低了眉。
老毛比沈初高不少,沈初一低頭,老毛就看不到表情了,看不到也好,他幾次斟酌。
終於,低低的、沉沉的聲音,“沈初,如果舅舅對你,有特別的喜愛……”
沈初沒有聽完,忽然抬頭看了他。
老毛的話被沈初的視線打斷,也看著他。
可是半天,沈初隻是略僵硬的開口,“我、我也想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