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老毛,終於鬆開沈初,“去睡。”
沈初點了點頭,但又看了看他,“那個,你不出去嗎?”
越過三八線很久了。
老毛很認真的點了頭,但還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沈初走了兩步,也微咬牙,又轉了回來,看著老毛,“你到底喜歡男的、女的?”
這個問題不確定,沈初忽然有點怕了。
老毛淡淡的皺了一下眉,“有區別嗎?”
當然有!
“你怕別人的眼光?”老毛畢竟這把年紀,很多東西看得開,格局不再稚嫩了,但他也能理解沈初的心理。
沈初皺了皺眉,“這也不隻是性別的問題,我們的身份本來就……”
說著說著,沈初才覺得哪裏不對勁,為什麼他要跟老毛探討這麼深入長遠的問題?他並沒有說願意跟老毛怎麼樣啊!
想著,忽然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老毛確實似是而非的淡笑,“我也好奇,你一定不隻是這兩天才願意接納我的,但是以往所有表現都是厭惡,為什麼?”
沈初抿唇,這個問題,跟他問老毛的問題關係很大。
因為之前以為老毛喜歡男人……可是沈初打心底裏膈應!
但是老毛若是喜歡女人呢?到時候老毛豈不是要生氣?因為他……
想了想,沈初抬頭看著老毛,“等有時間,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先保證不跟我變臉?”
老毛輕輕眯起眼,他多少是了解沈初的,沒有章法。
所以,薄唇淡淡,“得看是什麼事。”
“反正不要命的。”沈初道。
老毛算是勉強答應了。
最後終於各自晚安。
但是沈初躺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因為話說出去了,卻自己都不知道所謂合適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導致他第二天起來定了個憔悴臉。
“沒睡好?”老毛依舊做好了早餐,然後閑適的抽一支煙,看著沈初下樓。
沈初笑了笑。還遺留著一點昨晚那個情況的……尷尬,所以直接去了餐廳。
老毛跟著沈初往裏走,淡淡的道:“給你說個好消息,也許午覺就能睡好了。”
“什麼?”沈初頓時抬頭,該不是已經幫他把票給買了?
看著他那期盼的眼神,老毛反而賣了個關子,不疾不徐的滅了煙,又給他把湯盛上。
沈初急了,“你說不說?”
果然沈初餐具一放就很見效,老毛生怕他真的就不吃了,畢竟沈初的性格倔得很。
坐了下來,老毛才看了沈初,道:“你那位同學,大概是出不來了。”
老毛觀察著沈初的反應,看到他果然停頓了動作,視線也就收了回來,語調殘酷了幾分,繼續道:“想來不少人想盡辦法撈他出來,但隻要我不該證詞,都白搭。”
沈初其實已經不是很關心了。
隻問了一句:“之前不是說很快就能出來嗎?”
“前提是看表現,可他把人揍得鼻青臉腫,怎麼出來?”老毛語調裏多了幾分漫不經心,更像是幸災樂禍。
沈初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他應該不是那麼暴力的人……”
說著,又自己都感覺到了與自己五官,何況,他也見到了那個人的真麵目,所以一句話沒說完就停了。
老毛看了他一會兒,“不想知道他打人的原因?”
沈初搖頭。
但是老毛繼續說著:“聽聞是男獄友對他不友好,甚至防風期間當眾惡意肛他,記仇了!”
聽到某個字的時候,沈初明顯動作一僵。
想起來的是那天在監聽室裏,聽到那個人用侮辱性的話說自己。
沈初的不知道的是,當初那個男生當著老毛的麵說過要把沈初怎麼樣的汙穢語言,否則老毛不至於把他弄進去。
甚至現在,他曾經侮辱沈初的話,正好“報應”在他自己身上,你說巧不巧?
好半天,沈初才覺察什麼,狐疑的看著老毛,他怎麼忽然、專門給自己說這個?
“你是不是……動手腳了?”沈初問。
老毛看了他,“怎麼不替他辯解了?說我欺負他,汙蔑他?”
沈初撇撇嘴,如果沒記錯,都已經跟他道過歉了,完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看到沈初沒有替那孫子辯解,老毛明顯心情好了不好。
過了會兒才道:“知道你放假,你養母說讓我帶你過去看看她。”
沈初聽完皺起眉,“你也過去?”
老毛不解,“我和她雖然關係不好,但怎麼也該過去看看了,有什麼不妥?”
沈初眉頭緊了緊,“……沒什麼。”
這種壓力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那天回小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