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緩緩地,不甘地鬆了手。
江盛安卻毫不憐惜,拖著跌跌撞撞的言初進了院子,大門砰地關上,阻隔了鬱寒的視線。
門外,車燈下英俊的男人苦澀地闔上眼眸。
臥室,言初被江盛安狠狠地甩在了床上,她眼前發暈,江盛安的臉在燈下變得影影綽綽,難以看清。
“我剛出門,你就迫不及待去找別的男人?”話語的怒氣不需分辨。
言初被這麼一折騰,剛緩和一點的痛楚立刻翻騰著叫囂起來。
“言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賤?嗯?”江盛安掐著言初的脖子,語氣陰狠:“害死我的孩子,還想跟野男人私奔?”
言初被掐得喘不過氣,原本麵無血色的臉染上不正常的殷紅。
她甚至,沒有掙紮,眼底是認命的絕望,一片死寂。
和她想象的死亡方式不一樣,但也不錯,死後說不定還能化做索命厲鬼,讓江盛安做噩夢呢。
江盛安翻湧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澆熄,言初奄奄一息的模樣,竟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恐慌。
他是討厭這個女人的。
起初,討厭她理直氣壯的任性。
後來,討厭她不知廉恥的糾纏。
如今,她惡毒卑賤,他本應該,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的。
可為什麼,一想到她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會消失。他的心就好像被針刺了一下,細細密密地疼,那疼痛讓他不由自主手上卸去了力道。
言初喘著氣,胃裏像是有千萬蟲子囁咬,痛入骨髓。
她扯開嘴角,冷冷地看著江盛安:“你和蔣玥勾搭成奸倒是心安理得,我不過出門遇到一個男人,你就要掐死我?”
“你說我下賤,江盛安,你就不惡心嗎?!”
“惡心?”江盛安握著言初枯瘦的手腕,將她死死壓在床上,“言初,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自己倒貼上來的。”
即便他是地底的蛆蟲,言初也沒資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像懲罰的吻落在言初脖頸,對著瘦得脫相的鎖骨,沒有絲毫柔情。言初掙紮著,如何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
“江盛安!放開我!別讓我恨你!”言初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眼淚順著鬢角滑落,在枕上暈開。
什麼時候,江盛安的親密,再也激不起她半分喜悅。
隻有,惡心。
江盛安卻絲毫不理會她的反抗,他扯開言初身上的襯衫,扣子崩落一地,粗暴的吻落在她胸前,腰腹,漸漸往下。
言初咬著牙,用被放開鉗製的右手去摸索床頭的花瓶,艱難舉起,對江盛安頭部狠狠一砸。
她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這用力一砸,並沒有砸暈江盛安。
他的額側,卻有鮮血緩緩流下。
“你砸我?”江盛安抬頭,滿目陰鷙。
“是啊,沒能殺了你,真是遺憾。”手上的花瓶墜落,碎裂一地。
一如她支離破碎的心。
江盛安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情緒,言初恨他,他知道。
可她,真的恨要想要殺了他嗎?
心中的慌亂讓他忽略了言初相比從前驟然瘦減的身體。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室內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醫院的來電,說蔣玥情況不太好,需要他過去一趟。
江盛安匆匆拿床頭紙巾止血,拿起車鑰匙出門。
大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隱忍許久的言初再也堅持不住,唇邊溢出暗紅發黑的血,順著臉頰滲入淺色的被單。
她緩緩地揚起嘴角,笑容安然。
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