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要珍惜!”裴啟陽沉聲道。
“嗯!”微微的點頭,吞下了眼底的淚。
裴啟陽推著靈波回到了外科住院部。
本以為會睡不著的,可是程靈波躺在床上,還是很快睡著了!裴啟陽痛惜地看著睡下的靈波,就這樣看著她,靜靜地看著入睡的她,如此安靜,如此溫順。
而此時,婦科病房裏,坐在床邊不讓人把纖黛拉走的肖恪,拉開了被子,低頭看向緊閉著眼睛的纖黛,輕柔的撫摸著伊纖黛的臉龐,目光柔和.
那曾經年少時候臉紅撲撲如蘋果般的小女孩此刻臉色灰白地躺在這裏,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那曾經少年時代最美好最不參雜一絲雜質的初戀,從少年到成人的階段裏,他情動的女子就這樣死了!年僅二十八歲。多麼短暫而又匆匆的一生,怎能讓人不唏噓?
其實誰離開了誰都會生活得很好,那些一直念念不忘的,都在念念不忘中一點點逝去。明知道初戀也隻是初戀,卻還是因為曾經生命裏多了一份悸動而存了一份溫暖,亦如當年的場景,單純而又毫無雜質,隻是你的笑臉,我的寵溺,卻唯美如一幅詩韻畫卷,沉醉了我夢若幹年。
不曾相知相惜,隻因前路有更適合自己的人,上蒼總是如此公正,匹配的永遠是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不早不晚,讓你知道,有時候愛情,越是遲來的越美麗。
而初戀,卻也是誰都無法抹煞的。
那是一種情懷,隻是相遇,不曾相知,亦不曾相惜,情懷隻在心中點點深藏。
不必有結果,隻是有情懷!初戀,過去了,也隻是初戀。
生活裏,有太多的轉瞬即逝,像在車站的告別,剛剛還相互擁抱,轉眼已各自天涯。
如今,再見,已無當年的悸動,卻難逃此刻的心疼。
太年輕,太讓人唏噓,卻阻擋不住死神的腳步。
隻恨上蒼殘忍,為何不能為她匹配一副良緣,嚐一嚐愛情的滋味再上路?!
伊纖黛啊伊纖黛,你這一生,怎麼能如此命苦呢?
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彈了數年無人來和,難道你就這樣孤獨的上路,所來,也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紅塵數載,終至孤獨而去。
為何上蒼會如此殘忍?
肖恪看著這個女子,心中遽然一痛,眼底湧現一種情緒,憐惜。怎能不憐惜?她才二十八歲啊!
他垂著頭,張了張口,許久都發不出聲音。最後,在咳嗽中,模糊的吐出一句:“纖黛,走好吧!恪哥哥送你!下一世健健康康的,找個人好好你!”
頓了片刻,他又輕聲地開口:“纖黛,恪哥哥知道你不愛恪哥哥,一直都是恪哥哥一廂情願。但現在,恪哥哥已經不愛你了,卻也無法忘記曾經愛過你!你這個傻丫頭,為什麼一開始不說自己病了呢?至少,我和曉水還來得及,照顧你!至少不會現在這樣的心疼!你就這樣走了,我又該怎麼告訴曉水呢?”
良久,他端坐在病房裏,低低地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話,便再也不說了,沉默,隻是坐在那裏沉默著。
靈波睡下後,裴啟陽又一次回到了婦科這邊,他想,今晚肖恪一定很寂寥。
寂靜地醫院回廊裏,伊纖黛被推走了,肖恪站在走廊裏,修長的身影在燈光下拉的瘦長而寂寥,死而複生的伊纖黛,終於在他麵前被帶走了,這一次,再也不會死而複生。
望著長長的走廊,肖恪抹了一把臉,心中很苦澀,還有點酸酸的感覺,澀澀的,讓他的心開始一點一點的疼痛起來。卻更多的是為年輕的生命這樣突然離去而惋惜,真的去了!這一次,這世界,再也沒有了伊纖黛這個人!
“你沒事吧?”裴啟陽走過去,問好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沒事!”肖恪語氣有點哽咽,卻是搖頭。“還好,隻是一時有點接受不了,她還那麼年輕!才二十八歲!”
“是的,太年輕!”裴啟陽也歎息。“所以,讓人十分的惋惜!”
“你說如果沒有林箏,她還能再多活一個多月是不是?”肖恪怔怔的問道。
“醫生的話是如此!如果今天沒有這番折騰,她還有一個多月的壽命!”這不是遷怒,醫生的確這麼說的,不經過下午的折騰,她還能多活一個多月,可惜.........
“林箏呢?”肖恪又問。
“被警察帶走了!”裴啟陽答。
“當年叫你不要因為善心收留她,為什麼就不肯?”肖恪回頭冷眼看他。
裴啟陽麵容閃過一絲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