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州的印象中,知道這句詩的人應該沒幾個,加上姬天道不過是兩人。能在未知之地作噩天啟的附近,聽到一個野人似的修行者出口念誦這句詩,著實令陸州感到驚訝。
陸州抬起頭,看向站在土縷背後的修行者,說道:“你從何處得知這句詩?”
那人笑道:“這不重要,我隻服從命令。”
“這句詩說的便是老夫的徒兒。”陸州淡淡道。
土縷上的修行者目光掃過眾人,隻是笑笑,不說話,這句話顯然說服力還不夠。
“於正海。”於正海率先開口。
“虞上戎。”虞上戎緊隨其後。
“端木生。”
……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出現,土縷上的修行者露出驚訝之色,打斷了他們的自我介紹道:“夠了夠了。還真有這樣取名的。有意思。”
明世因說道:“這很好笑嗎?”
“不要誤會。”那人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新鮮,還以為是隨口胡謅。詩不詩的不重要,隻要人對,就可以了。各位請。”
他轉過身,駕馭眾土縷朝著作噩天啟飛了過去。
陸州說道:“跟上。”
端木典卻一把攔住他,說道:“不怕陷阱?”
“如果是太虛鎮守天啟,以太虛自命不凡的作風,會如此大費周章?”陸州反問道。
“也是。”
陸州帶頭朝著土縷飛了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那駕馭土縷之人,在草原上帶著魔天閣眾人兜了大約三個圈子,才解釋道:“這草原看似什麼都沒有,實則是大型迷幻之陣,繞行三周,才能安然入內。”
陸州晉升成聖以後,對陣法一類的陷阱更加敏感,靠近作噩天啟的時候,便已經有所察覺。
如果不是這人說出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句詩,陸州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他們終於抵達作噩天啟的腳下。
在天啟的入口處,有十名身著白衣的修行者,站成一排。
白色長袍,白色披風,白色鬥笠,白色靴子……隻有頭發是黑的。
看到這十人出現,魔天閣其他人,紛紛看向葉天心,然後又看了過去。
土縷上的修行者掠了過去,介紹情況。
“感覺作噩天啟,更適合六師姐。”小鳶兒嘀咕了一句。
葉天心笑而不語,她已經得到了協洽天啟的認可,作噩天不可能也沒道理再認可一次。天啟之間相互有一定的排斥,已經得到驗證。
那麼,作噩天啟會是誰的呢?
端木典來到陸州的身邊,低聲道:“是白帝的人。”
“白帝?”陸州皺眉。
“傳聞裂變以後,白帝去了無盡之海,幾乎斷絕了與太虛的聯係,沒想到他的人會出現在未知之地,這是不太好的訊號。”端木典低聲道。
陸州卻道:“老夫倒是覺得這是一個好事。”
“嗯?”
“最起碼,太虛不是唯一的主宰者,不是嗎?”陸州淡淡道。
能出現除太虛以外的強者,不管是敵是友,都將是多方力量均衡的現象,而不是太虛一家獨大。這是好現象。
端木典皺眉道:“這個消息我要彙報給太虛,先走一步。”
“嗯?”
陸州臉色一板,提高音調,目光攝人。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敢走?
端木典道:“你個表情,讓我很難過。老陸,你以前不這樣的!”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陸州平靜地道,“你是魔天閣首席大聖人,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
就知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端木生走了過來,捅了捅端木典說道:“聽師父的話。”
“???”
端木典先是一愣,沉聲道,“你在教我做事?”
世上哪有後生晚輩教祖宗做事的道理,差輩不說,於情於理不合。
端木生無所謂道:“不敢。”
“小子,你好歹是我端木家的後人,應該跟我一條線,一條心!”端木典低聲道,“若是讓我滿意的話,興許傳你幾招更強的修行之法。”
“我師父傳的,便是最強的修行之法。”端木生說道。
“……”
“端木家的體質驚人,若修行一些特殊的功法,可在極短的時間內自動恢複傷勢。”端木典說道。
“師父傳我天一訣,便有這個效果。”端木生麵無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