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昱。”年輕的男人突然叫著自己的名字。

賀昱於是抬起頭,目光動了動,乖乖“嗯”了一聲。

謝離笑意漸深,一字不動重複出原著中的台詞:“站在這裏幹什麼,滾去睡你的狗窩。”

對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愣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心生屈辱,喉間不住滾動。

謝離懶洋洋地坐在寬闊書桌前,暖黃色的燈光將他的眉眼映得模糊,笑意卻晃進了眼底,漾出惡劣的壞意來。

“少爺。”

趙管家畢恭畢敬地問道:“您有什麼吩咐?”

謝離示意麵前緊抿著唇的少年,聲音散漫:“安德烈的狗窩旁邊不是還有個房間嗎,給他住過去。”

安德烈是謝離隨手養的一隻德牧,從來都是往狗窩裏一扔從來不管不問,全靠別墅裏的傭人在照顧著。

趙管家吃了一驚,也不敢不聽話:“是。”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的賀昱,幹巴巴的:“賀少……賀昱,跟我來吧。”

賀昱垂著眼,用盡全身理智,才忍住了沒有轉身離開。

母親去世,父親新婚,全a市沒有人冒著得罪賀家新夫人的風險去收留一個毫無用處的自己。如果真的再找不到地方住,恐怕真的要流落街頭。

賀昱原本以為謝離是個好心人,卻沒想到,對方卻比那些對自己置之不理的親人更加惡劣。

他擰起眉,最後看一眼燈光下的男人,拎起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轉身跟著趙管家一起離開了。

門合上,謝離逐漸斂起了笑意。

上一世他桀驁不馴,和天道鬥爭了一輩子,最後卻還是死得屍骨不留。他已經折騰煩了,這一世隻想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直到第二天早上。

“少爺,您忘了嗎?之前您不小心衝撞了孟總,謝老爺子說您該磨一磨性格,於是把您手裏的銀行卡全凍結了礙…”

趙管家小心翼翼地說完,才敢覷一眼麵前男人的表情,卻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淡淡的青黑色。

謝離拎著行李箱,眼中燃起惱怒的戾氣。

昨晚好不容易熬夜學會怎樣用互聯網銀行卡飛機定旅館,今早都準備出去瀟灑快活了卻被告知錢沒了。

他咬咬牙,冷颼颼地問:“什麼時候能夠解凍?”

趙管家額一聲:“之前您和老爺子放話說,等下個月akw書畫大賽能拿到前十名,就把銀行卡都還給您。”

謝離擰起眉。

他還記得這個劇情,原著中,“謝離”和沈白白都匿名參加了這場比賽,結果顯而易見,“謝離”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少爺,參加這種國家級的繪畫大賽隻有送人頭的份。

“謝離”當然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幹脆走了歪路,不僅盯上了沈白白匿名下的作品,更準備派人強取豪奪,結果自然是被沈白白的大佬配角攻們發覺,報複了個夠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謝離”終於身敗名裂,被家族所放棄,謝家的資產更是全部都繼承給了表弟謝翔,“謝離”從此走上了自暴自棄吃喝嫖賭的道路。

見他走神,趙管家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謝離想清楚了前因後果,有些不耐地嘖一聲,把行李箱丟給趙管家,扭頭瞥一眼外麵漂亮的草坪,皺眉:“安德烈呢?”

趙管家連忙接過行李:“還在睡覺。”

謝離沒再多說,轉身出了門。

等人離開,趙管家才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握著行李箱拉杆,瞅一眼那道漸遠的背影,心生奇怪,好像從昨天起,這位大少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