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聚會回來之後,謝離足足把自己關書房裏關了大半個月,期間除了睡覺幾乎沒怎麼出過房門。

賀昱這才從趙管家口中得知他報名參賽akw書畫大賽的事,每天來回路過房間很多次,卻都隻能看見門下室內溢出的燈光。

他忍不住有些失落,但這失落並未持續太久,秋季eva大賽也已經拉開了帷幕。

周圍強敵環伺,母親生前所在的科研所似乎牢牢盯住了自己的一舉一動。賀昱需要的某些頂尖材料,出貨商聽到他的名字直接拒絕出售。

無奈,賀昱於是隻好拜托趙管家去幫忙購買。緊趕慢趕,熬了幾個夜總算把成品完善好,送展去評比了。

這期間裏,謝離的那條蠢德牧都是由他來照顧。

起初安德烈還因為打架的事對自己十分有敵意,後來喂得多了才肯老老實實跟著他晨跑。

賀昱一邊拉著牽引繩防止德牧亂竄,一邊回想起剛來謝家時謝離領著狗故意欺負自己的事。

算一算,已經差不多有十多天沒再見過謝離了。他忍不住皺起眉。

那天晚上被對方“欺負”之後,自己心亂如麻了一整夜,對方一覺醒來卻忘得一幹二淨,甚至幹脆利落地丟下自己閉關去了。

賀昱滿心的複雜情緒憋在心裏,久而久之就有些煩躁,連安德烈都察覺得到不願意跟他玩,懶懶地趴在草地上扒拉草地。

突然,它像是聽到了什麼,耳朵一豎,突然躥起身朝一個方向興奮掙紮:“汪!汪汪!1

牽引繩勒得手疼,但賀昱走著神,並沒能注意到它朝向的方向,隻皺眉隨手摸了摸狗頭:“別鬧。”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嗤。

賀昱一頓,猛地扭過頭,看清楚來人的瞬間站起身來,眼睛很亮:“你怎麼出來了?”

謝離端著杯牛奶,似笑非笑看著他:“怎麼,還不許我出來望望風嗎。”

他頭發長長了些,人也瘦了,寬鬆的白色t恤上沾染了淡淡的墨,微眯著的眼睫在陽光下透出淺金色,整個人慵懶又隨意。

“不是。”賀昱壓不住嘴角的笑意,望進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很久沒見了。”

謝離挑了下眉,低頭看一眼正在自己腿邊興奮地拱來拱去的安德烈,忽然覺得它和賀昱似乎也沒什麼兩樣。

好笑地嘖一聲,摸一摸狗頭:“行了,不逗你了。我得繼續回去畫畫了。”

“還要多久啊?”賀昱脫口而出。

謝離抬起眼,看向他:“一個多周吧。”

賀昱猶豫了下:“那,你加油。”

指尖被安德烈焦急地蹭了蹭,謝離卻慢吞吞地收回了手,握著牛奶杯和他對視了會兒,才問:“你的比賽呢?”

“已經交上去了,過兩天公示賽展完就出結果。”

謝離嗯一聲。

賀昱也沒再說話,看著他。

他望過來的目光十分炙熱,謝離頓了頓,最後還是抬手揉了下他的頭發,才在安德烈哼哼唧唧的不滿聲中擺了下手:“走了。”

似乎真的隻是順便來花園散了三分鍾的步而已。

賀昱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園草坪,才有些不知道什麼滋味地收回視線,扭頭看向安德烈,低聲問:“喜歡你謝離哥哥嗎?”

安德烈敏銳地聽到“謝離”兩個字,興高采烈地汪!一聲,甩起尾巴來。

賀昱冷哼一聲:“可惜你隻是條狗。”

“汪!1

入了秋之後,溫度降下來,時間似乎過得格外得快。花園兩側的樹蔭枝葉逐漸泛起金黃色,沙沙被風吹落了滿地。

謝離足不出戶地畫了一個月,直到將畫中人最後一抹身形勾描滿意,才終於地落了筆。

疲累侵襲而來,他這才鬆了鬆手腕,換掉衣服衝了個熱水澡、倒在深陷的床褥裏閉上眼睡了個昏天黑地。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謝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望見外麵的暖意融融的天色,起床隨意穿了件t恤,睡眼惺忪地出了門。

還未走到客廳,忽然就聽到有人驚喜開口:“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