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那麼明顯的指印你當我瞎?!

他清了清嗓子:“那要不要去冰敷一下?都紅了。”

謝離揚起脖頸,抬手觸了下熱漲的傷處,有些刺痛:“不用。”

明亮的篝火下,他微微皺著眉,眉目間明絕清冷不可方物,林凱晃了下神,正要開口,就聽到身側一道厭惡的聲音:“……和人廝混都不分場合,真惡心。”

謝離循聲抬起眼,對上顧斐然的視線,卻見對方擰眉盯著自己,滿是鄙夷與憤怒。

沈白白扯了扯他的衣袖,糯糯道:“斐然不要這麼說——”

“我說錯了嗎!”顧斐然猛地抽回手,恨恨瞪一眼謝離,也不管被掙倒在地上的沈白白,扭頭就走。

“哎這人怎麼這樣啊!”林凱瞪著他的背影忿忿嘟囔了一句。

謝離嗤笑一聲,沒有搭理他,從一旁篝火餐架的燒烤裏拿起一串烤魚,慢悠悠地吃著。

“謝離哥哥……”沈白白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目光微閃,“你今天、今天和誰那個了啊?”

他問完,周圍不約而同有目光落過來。

謝離眯眯眼,盯了他一會兒:“你猜?”

沈白白咬咬唇,竟然當真猜了起來:“阿衍?”

“不可能!”謝離還沒回答,林凱先否了,等人看過來,額一聲,尷尬道,“孟總還是聽我——聽他們說起來才知道的,不可能是他。”

沈白白似乎有些失望,複又看向謝離,猶豫:“那……”

“我跟誰睡關你什麼事。”謝離挑眉打斷他。

沈白白臉色立即一僵,難堪地垂下視線,抿了抿唇沒再開口,似乎是覺得傷心。他的身影單薄,孤單一人極其可憐。

一旁的人注意到,猶豫了下,卻都沒有像從前一樣上前安慰。

謝離更懶得跟他表演,隨便墊補了些東西,拒絕了林凱想要一起去海邊摸魚的邀請,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衝完澡出來,他擦著頭發,盯著鏡子裏的身體,目光冰冷。

謝離人清瘦,皮膚冷白,於是一旦有傷痕就顯得格外明顯。脖頸裏的那道指印覆蓋住了賀昱的咬痕,暗紅的邊緣泛起青紫。

他想起孟衍盯著自己時扭曲猙獰的目光,緩慢眯起眼。恐怕這個人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a市。

年初三,akw大賽總決賽名次終於公布。

國畫區第一名:時俞,第二名:珍珠,第三名:鄭雨辰。意料之中地和晉級賽時的名次一模一樣。

賽事結束後,全部選手的作品同時於官網上公示。作品一經掛出,頓時引起了繪畫界軒然大波,興奮的討論持續了許多天,許多畫□□好者大佬一一為這些作品進行分析傳視頻放到網上。

更是有國畫院的大佬出麵,當眾點出前兩位的匿名選手,邀請他們來加入國畫院,網上於是掀起了一陣人傳人的找畫手風。

國畫院的這一份邀約含義極重,接到謝恒海打來的電話時,謝離正躺在遊艇的甲板背麵吹海風,他聽完對方說完情況,卻隻眯眯眼回了句:“再說。”

謝恒海雖然氣,但也拿他沒辦法,隻好咬牙轉而道:“謝翔這次的參賽成績也很不錯,油畫區第三名。我準備等他過兩天他公布匿名後,把家裏藝術場景設計的商業交給他曆練曆練。你呢?你想做點什麼?”

對於謝翔的參賽造假一事,謝離雖然知道卻沒有證據,他之前也有查過那個小畫手的底細,可孟衍捂得緊,隻一些蛛絲馬跡根本沒有說服力。

謝離於是沒有點出來,隻隨意地回答了他的後半句話:“房產吧。”

謝恒海:“……???”

雖然謝老頭已經依照兩人之前的賭約把自己所有的銀行卡都解了凍,但在念及之後劇情裏不可控的因素,謝離還是覺得資產要抓在自己手裏才更有安全感。

可惜謝恒海到底不相信他的“商業才能”,隻勉強把與顧氏合作的建築與工程技術博覽會交給了他,還東叮囑西叮囑了一大堆,才在謝離的不耐煩中罵罵咧咧掛斷了電話。

謝離收了手機,撇撇嘴,一手勾落了墨鏡望向海麵。

a市今年的博覽會由周家和孟家占據大部分承辦資源,其餘則有老牌世家顧氏、謝氏、林氏等分區合作。

而剛剛謝恒海所說的建築設計工程就是謝顧兩家合作的項目,謝家負責的是博覽會的立繪與設計,占比很大。

謝離正若有所思著,卻忽而身後有人低聲開口:“喝水嗎。”

他一頓,回過神,接過對方遞來的水杯,才問:“你怎麼在這兒。”

賀昱穿了件寬鬆幹淨的白色t恤,坐在他身側,順著他的視線望向海鷗低飛的海麵:“沒看到你,找了找。”

他看過來:“怎麼沒去和周安羽去喝酒?”

謝離沒出聲。

賀昱的聲音裏還有青年與少年轉換間的微沙,沁著冰水,比海風更清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的一場放縱,他整個人仿佛長大了許多,越來越有上一世的模樣。

謝離自覺兩人的關係微妙,於是沒有去仔細想他的轉變,移開視線:“你媽媽留給你的遺產是不是還有一部分在孟衍手裏?”

賀昱抬氣眼,半晌才嗯一聲。

謝離沒出聲。

他記得原著裏表述說,沈家被孟氏搞破產之後,賀昱從沈白白那裏得到些線索,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孟衍私吞賀母的遺產弄了回來,又發展成賀母家的陳氏股權,成功報複了迫害母親的科研所。

不僅成為了國內頂尖的科研大佬,更是作為沈白白背後的另一根金手指熠熠生輝。

謝離嘖一聲,沒再說話。

賀昱的目光也從他臉上移開。

原著劇情他自然也清楚。於是在恢複記憶之後,他當機立斷依照原身記憶和賀家的原有人脈線索,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孟衍手裏的部分遺產套回了自己手裏。

雖然隻有一半多一些,但足夠他以此為本金悄悄潛入a市資本控權下去捕捉吞噬漏網之魚。

且眼下恰巧正有一條被分食的大魚,沈氏,他已經有絕對的把我能夠從孟周兩下口中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