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山眉海目間,尋風月。
煙雨入江南,春泥話池晚。
你說好的流連,怎會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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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慕容曦忘記了的是,當年若非以他祖母大人為首的大臣們,以死相諫。女帝阮晴婷又怎會力排眾議,覺得其中必有蹊蹺,迎娶帝後秦篤涯入宮。
若非他祖母大人暗地裏使這般陰狠手段,他相貌平平慕容曦,又如何能夠如願嫁給女帝阮晴婷呢?
甚至於,若非他慕容曦前些日子暗中下藥,帝後秦篤涯又怎會那麼順利的誕下皇女阮娉婷。
“姑蘇慕容一脈,專門為他人做嫁衣?”一旁走神的翻書人曹蕤嘲諷拉滿道。
他曦貴妃隻是記住了一點,在女帝阮晴婷醉酒,神誌不清寵幸自己的那一夜。她嘴裏反複念叨喊叫的,竟然都是他秦篤涯的名字。
他隻記得,女帝陛下多年來,對他的冷眼相對。
殊不知,他慕容曦自己才是一廂情願,插入帝王帝後二人之間的那個所謂“外人”,卻又將帝後的百般容忍當做理所應當。
曦貴妃的貼身小侍敏兒,看到自家主子一張俏臉都氣的快要渾圓,立馬走上前伸手幫他順了一口氣。
“主子莫急!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您青春貌美,咱們鋒殿下又聰慧過人。他如今在女帝陛下麵前,也頗為您長臉。那個賤人剛剛誕下的小公主,再怎麼著也還隻是一個繈褓嬰兒,以後如何還未可知。保不齊,明個兒就不幸夭折了呢!”敏兒寬慰主人道。
曦貴妃一把甩開宮女敏兒,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承德殿方向,目露凶光。
“你個下人,懂什麼!若那個賤人一直無所出,本宮的鋒兒身為嫡長子,又有朝堂內姑蘇慕容一脈大臣們的鼎力支持,自是大有一番錦繡前程的。可如今,那個小賤人降生入世,且不說未來女帝陛下會對她多麼看重,僅論身份而言,那可是她的嫡長女啊!鋒兒隻是一個,偏房庶出的小小殿下罷了。我們女帝陛下有多麼看重嫡出皇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本宮日後有何機會,那些宗室老臣也難以應對,她就是鋒兒未來繼位大統,最大的一塊絆腳石。”曦貴妃越發氣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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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女帝陛下心情愉悅,隨手就是封賞,宮中幾乎人人得沐聖恩,整的曦貴妃私下裏都對她戲言,稱國庫遲早會被她敗完,對此,這人總是不置可否,樂在其中。
終於,又一次看見邊疆戰事升級,大戰一觸即發。陽間人屠呼韓殤,劍指中原。女帝陛下變得越來越發狂,正在她把眼前能砸的主戰派奏折,都砸碎了之時,六歲的皇長女阮娉婷開開心心蹦跳著走了進來。
看到自家母皇麵色不好,小娉婷眨著她那雙與女帝陛下極為相似的水靈靈大眼睛,跑上前去拉著自家母皇的胳膊搖晃起來,說要出去玩耍。
“母皇,您怎麼了呀?是誰惹您生氣了?您別氣了,別氣了,聽孩兒說哦!孩兒今日在太傅師傅那裏,學得了好些東西呢!師傅和父君都對孩兒,誇讚有加呢!”皇女阮娉婷脆生生問道。
看到乖女兒走過來的女帝陛下,抬腳踢開了地上的一堆奏折竹板碎屑,以防刺傷愛女。
而後,小娉婷挨著父皇阮晴婷坐下,聽著她的問話,女帝陛下連忙收了收惱怒神色。
“小娉婷,你今日怎麼回來的如此早啊?怎麼,莫非今日太傅提前讓你下學了?”女帝陛下滿臉笑意好奇問道。
“嗯!”皇女阮娉婷小小的胳膊抱著母皇陛下的右胳膊竟然酣睡了起來道。
“多半是學習太過刻苦,累壞了吧!”女帝陛下十分疼惜愛女深吻愛女額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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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愛女在床榻上熟睡之後,女帝陛下走出承德殿,出來透一口氣。
不遠處,太傅大人正在誇讚小殿下慕容鋒天賦異稟,未來必定大有所成。
前來接送愛子的曦貴妃不敢置信,麵露十分詫異神色。
也不怪他曦貴妃詫異,王朝太傅治學向來嚴格,從不徇私。對待學生一視同仁,要得他誇獎,屬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