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一輛黑色的別克君威停靠在路肩旁。
駕駛室處打開的窗戶裏,可以看到一個粗獷冷硬的側麵。男人嘴裏叼著支煙,眉頭緊鎖的狠狠抽著。
“羅總,出來了。”
車旁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羅坤眉頭一蹙,黑眸朝窗外掃了眼。
果然,一個醉暈暈的胖子搖搖晃晃的從歌廳裏走了出來。
王富貴抖擻著一身肥肉,意猶未盡的哼唱著,一邊走路一邊從口袋裏拿出煙來點燃。走了個羅春雨,來了個小芳。
比起羅春雨小芳雖然沒有她漂亮,但貴在比她騷。
勾勾手指就自己脫了爬到懷裏來,滋味不能跟羅春雨比較,但上著還算爽。
裂著嘴角得意的笑著,心頭閃過一片蕩漾。
狠狠的吸了口煙,夾在指間,更大聲的唱起了歌。
夜深了,倒是涼爽了不少。
路上車流量小了,空氣也好了。
走在人行道上,突然眼前出現一大片移動的陰影,出於本能一股不好的預感使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王富貴一雙醉暈暈的眼睛看著立於眼前的人楞了楞。
轉身撒腿就跑。
結果被兩名魁梧的大漢攔住去路,眼前是一幅厚實的胸膛,露出領口的肌肉糾結遒勁,一看就不是善內。
一時不知是後退還是衝,眼前的兩個男人似乎也不好惹。
他丟了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回過頭來,笑的五官擠到了一團。
對著羅坤說:“羅總你這是找我呢?”
因為在‘大駕房’欺負了羅春雨,當眾被這個人揍了,以為這事算完了,沒有想到這位爺又找來了。
“不跑了?”
羅坤不陰不陽的問著。
頭微微的歪著,等了大半宿,現在總算是可以精神精神了。
活動了一下經骨,朝後方招了個手。
“牽過來。”
王富貴當下眼睛瞪的溜圓,好大的狗啊。
咽了咽口水,麵露驚恐的問:“羅總這是做什麼呢?”他想撒腿跑,後麵的保鏢察覺了他的意圖,上前按住了他的肩。
“蹲下。”
乖乖聽話的蹲下,一雙綠油油的圓眼睛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溫熱的帶著腥臭味的口水滴在他的臉上,嚇都把他嚇死了。
這是個什麼鬼啊?
從來沒有見過主麼多在的狗。
“羅羅羅……”他才開口,狗就發出嗚嗚的聲音,嚇的王富貴聲音都走調子了。
羅坤手指在耳裏掏了掏,說:“行了,連條狗都不如,還敢做威作福。”
睥睨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胖子,舒了口氣,說:“有人見你。”
王富貴這輩子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YD的老板會招見他。
“你你……”
他在報紙上見過這個男人。
羅列下來的頭銜加背景足以讓人目瞪口呆。
做過S市書記的父親,江河國際開創者的外公,拿過諾貝爾獎的母親,還有大音樂家奶奶,位居中央的爺爺……
兩腿一軟,若不是保鏢提著他,就像泥巴一樣耷拉在地了。
“翟先生?”
強哥從羅坤從旁人手中牽過狗,站到翟一池的身邊來。“這人就交給我們吧。”已經嚇成這樣,處理起來也沒有什麼新鮮感。
男人手一抬,阻止了他的好意。
挺拔的身姿如喬木般修長有型,他緩步到王富貴的麵前,居高臨下如同看世界螻蟻般的目光掃著地上的男人。
“把頭抬起頭來。”
為什麼跟他眼光相同的男人都長這麼肥呢?
除了個躲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楊一應,接連這段時間陳皓、劉雄、再加他……
“抬起來——”
翟一池寒著聲音再命令了一次。
按著王富貴的保鏢直接就抬起了他的頭,迫使他與翟一池目光相對。
臃腫的臉盤,鼓起的眉頭,凹進去的嘴角跟凸起的嘴淩,整個鼻翼就有一半被厚厚的臉擋住了。就這幅尊容,肥的都流油了。
“吃你,我的狗都要膩死。”
翟一池想到他曾潑過羅春雨油湯,想著他背地裏占過她的便宜,就想一腳踢死他。
王富貴聞言,心裏一寒,看著綠油油的狗眼,嚇都嚇破了膽。“是的是的,我不好吃,如果你的狗想吃肉,我買進口的上好牛肉給它吃。”
邊上的羅坤瞧著他的窩囊樣子,心生厭惡。
“她都離開你的店了,你為什麼還要去為難她?”
王富貴見羅坤這樣說,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YD的老板會來找自己。
原來自己有眼無珠,惹了不該惹的人。
自從羅春雨來了,他就成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店裏的小芳見自己一再失手,甚至還趕跑了羅春雨,便設計讓他到‘大駕房’去尋她的茬。
想來,自己被這個賤人害慘了。
頓時心裏閃過不平衡。
便將這個事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全吐了出來。
“你這樣的人還有人喜歡?”
羅坤不可置信的譏諷。
既然有女人為了掙眼前這頭豬,設計陷害羅春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來的稀奇。他手一揮,對邊上的保鏢說:“去,找到這個女人,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
而翟一池聽到王富貴將責任推卸給一個女人,抬腿就朝他踢過去。
“翟先生——”
強哥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動作。
“這種人,讓我們來,別髒了你的手。”
隨後,他朝身邊的下屬一個眼色,他們當下就衝上前去,對著王富貴拳打腳踢。
看著掉在地上的一包煙,羅坤撿起來,直接就塞進了王富貴的嘴裏,堵住了他鬼哭狼嚎的叫聲。這下總算安靜了不少,真是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