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
楊一川從沙發裏站了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如喬木般筆直,他狹長的眸低譏諷自嘲一覽無餘。坐在他對麵的羅春雨順著他起身,抬起了平靜的眸子。
她懂楊一川聽到真相後的情緒,暗暗歎了口氣。
“我不信,你為了替他開脫,還真是無所不用其及。”他冷諷。
外麵的時辰不早了。
羅春雨不打算再呆下去了,對著楊一川身邊的女人溫和一笑,感謝她剛才為了自己受委屈表示歉意。
女人叫沈可欣,穿著楊一川的衣服,倆人關係如何不知,總歸有些曖昧。
“打擾到現在,我該走回去了。”她從沙發裏起身。
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年突然懷孕,她真的是嚇傻了,自己還是個孩子,卻真的懷了孩子。那粒被自己一時無知按進牆縫隙裏的避孕藥,她記不起來,當時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
隻記得後來翟一池冷著臉,扣住自己手腕時,用冷冷的聲音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來他看到了自己將藥塞進了牆縫隙裏。
她抬起頭來反問:“你既然看到了,為什麼沒有阻止,你為什麼這樣做?”
他的臉像寒冰。
笑裏帶著恨意與嘲弄。
“我以為你至少是喜歡我的。”
她是喜歡他啊,不然她瘋了沒事就跑去找楊一應,不就是為了能夠去瞧一瞧他麼?為了博得他的注意,總是在家裏跟楊一川像個皮猴子鬧,不就是為了她喧鬧的聲音,引起他的回眸麼?
如果不喜歡她,她又怎麼可能會大著膽子剝了他的衣服、騎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她不敢告訴他,自己因為懷孕威脅到了生命,更害怕他知道真相自責。
關於父親把他告上法庭她從中反抗過,掙紮過,也威脅過,最終還是她涉事不深,被欺騙了。
病痛的折磨使她像個牲口一樣,匍匐在地,緊緊的揪著頭發,狂吼撕扯,恨不得時間能停止,甚至是瞬間死亡。
她在一個清晨發病,浴室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發瘋的樣子,她覺得那個瘋子一定不是自己,自己是開朗的,美麗的,陽光肆意的。
絕對不是鏡子裏那個披頭散發,雙目猙獰,麵目扭曲的女孩。
那個絕對不是自己。
玻璃杯子狠狠的砸在了鏡子上,她分成了上百個上千個,她不想看到那樣的自己,手瘋狂的將碎掉的鏡子揮到地上。
佩蘭阿姨打開門,跪在碎片中,緊緊的抱著她的頭。
“我就要上大學了,我長大了,我可以交男朋友了……我喜歡阿池,我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現在很醜,我不敢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
我害怕從他的眼裏看到失望的神情,與畏懼。
因為我自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何況是他呢?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這一幕被父親看到。從知道她懷孕起,他就一直在追問罪魁禍首是誰。在第二天他就向警方立了案,緊接著,在學校修改畢業論文的翟一池在圖書官被警方的人員以惡意強|暴罪逮捕。
事情一直到她隱約覺得家裏氣氛不對,再到好段時間不見翟一池在家裏出現,通過傭人的無意間私下咬舌根才知道,原來父親把翟一池告了。
當天的夜裏,她將父親堵在了書房裏。
“立馬撤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