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坐在馬車裏,看著期期艾艾的溫婉婉,中肯地勸道:“不是我說啊,名聲畢竟是女兒家的立世之本,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啊。”
菩提寺鬧了這麼一出,柳家一行人也沒了繼續上香的心思,早早就打道回府了。
“名聲對她而言又不值錢。”柳玉竹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默默在心裏反駁。
溫婉婉也不否認,隻是捏著帕子,戚戚艾艾地啜泣著。
“罷了,你也是定了親的人了,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柳母見溫婉婉這我見猶憐的樣子,重的話也再說不出口了。
柳玉竹歪頭假裝看著窗外,時不時悄然撇過正在裝哭的某人,正好捕捉到那雙梨花帶雨的眼眸裏一閃而過的怨毒。
溫婉婉這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明顯心裏還在算計著什麼,柳玉竹也懶得理她,這一路上倒是相安無事。
回到柳府,柳父一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後,立即打著安心待嫁的名號讓溫婉婉回到院子裏,實則變相軟禁。
溫婉婉自知情況對自己不利,梨花帶雨嬌弱地給兩人行禮:“是婉婉不懂事,勞累舅父,舅母了。”
“演技真好!”真是個影後級別的小白花!這般以退為進的做態,更讓柳玉竹心下忌憚。前世種種如放映般一幕幕在腦海中跳轉,柳玉竹的目光趨向堅定——一定要複仇!
溫婉婉在菩提寺與方岩私會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京都城。
繼落水事件後,眾人又多了件閑話談資。但礙於溫婉婉與方岩的婚期將近,倒也沒再傳出什麼不利於溫婉婉的風聲。
若說這件親事在溫婉婉的運作下,也許還可能生出什麼波折。經過菩提寺這次的事件後,溫婉婉卻是與方岩死死地釘在了一起。
隻怕短時間內溫婉婉再也不會有機會跳出來蹦躂了。
柳玉竹心情頗好的洗漱完,正準備睡覺呢,就見秋離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柳玉竹疑惑:“這是怎麼了?”
“請小姐幫忙!”秋離眼神無比誠懇,話一說完,就毫不猶豫地給柳玉竹跪下了,嬌弱的背脊挺得筆直。
柳玉竹兩道秀眉微蹙,疑惑:“什麼事?”
在現代待了十年,她已經不習慣這種動不動就跪下的規矩了。
“請小姐隨我來。”秋離櫻唇緊抿,也沒有開口解釋,隻是引導著柳玉竹向外走去。
柳玉竹思索了下,自認秋離沒有傷害自己的理由,便大膽地跟上了秋離的步伐。
夜色已晚,樹影搖曳,京都城的街道上已經不見一個行人。
“公子,我們要打烊了。”小二為難地過來催促還在埋頭狠喝的少年。
“吵什麼吵!小爺還沒喝夠!”酩酊大醉的少年口齒不清的說道,隨手從衣袖裏掏出了一錠銀子狠狠地拍在桌上,“看見沒!小爺我有的是銀子!”
我去,又是施韻舟這個二傻子!
“你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拉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二傻子耍酒瘋?”
柳玉竹遠遠地站在酒肆外,神色複雜地看著酒肆裏耍酒瘋的二傻子。
“少,少爺喝多了,無論我們怎麼勸也不肯回去……”秋離為難地低下了頭,不敢看柳玉竹。
墨藍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眼神愧疚,語氣誠懇地解釋:“柳小姐請不要怪我們唐突,實在是少爺非要見您,我們這也是不得已……”
柳玉竹杏眼一瞪,氣憤道:“他要見我你們就千方百計把我給哄出來?”
合著她是成了這二傻子的保姆了不成?真是叔叔可以忍,嬸嬸都不能忍!
墨藍躊躇著,正準備開口解釋:“少爺是因為溫小姐定親的事……”
“色女!”
秋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打斷了。
喝得大醉的施韻舟一聽到外麵的動靜,立刻晃悠著跑了出來:“死色女!小爺買醉還不是你害的!”
柳玉竹雙手抱胸,麵色戲虐地看著施韻舟:“喲,你想買醉還怪得著別人?”
施韻舟雙眸赤紅,手指巍巍顫顫地指著柳玉竹:“都怪你這個死色女!我的女神要嫁人了!”
別說柳玉竹見他這樣一時詫異不已,邊上旁觀的兩個見此都一致無奈扶額。
柳玉竹壓下心中的異樣,語氣古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女神要嫁人我還能攔著不行?”
施韻舟氣得整張臉通紅,嘶吼道:“若不是你設計陷害……婉婉怎麼會非嫁不可!”
真是歪理!
柳玉竹氣極反笑:“隨你老人家怎麼想!恕本小姐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