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分明瞥見施韻舟露在衣領外的脖頸都是粉紅色的……想到這裏柳玉竹的麵上越發燒了起來。
“喲,兩位感情可真好啊,想必好事將近了吧?”小二收拾碗筷的時候留意到兩人之間流轉的旖旎氣氛,打趣道。
唐華國民風雖然淳樸保守,卻也不會在未婚男女麵前避諱婚事,所以小二的話倒是善意的調侃,不帶任何惡意。
“小二哥,你誤會了!”
柳玉竹與施韻舟十分默契地同聲回答道,在小二曖昧的目光裏,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又十分別扭地別過了頭。
兩人在麵館裏迅速吃完了麵,而後在小二“祝福”的目光裏,匆匆付了錢走了。
一出麵攤,正好碰上了趕過來催促施韻舟的小廝:“少爺,馬車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
施韻舟莫名地對京城產生了一絲不舍,語氣不甚好地應了一句:“知道了。”抬腳準備跟小廝離開。
柳玉竹見此轉過身也準備回書院去。
施韻舟見柳玉竹要走,連忙扯住她的衣袖,焦急道:“誒!死色女,小爺這就要走了,你也不送送小爺?”
柳玉竹柳眉蹙起,不滿地開口:“你這人怎麼這樣,硬蹭了本姑娘一頓飯也就罷了,還非得要我送你?”
施韻舟一雙瀲灩風流的桃花眼瞪圓,強詞奪理道:“哼!小爺都還沒嫌棄你請小爺吃路邊攤呢!踐行還要請爺吃這麼簡陋的,爺都沒跟你計較呢!”
“你這人!蹭飯還能讓你蹭出禮來了?”柳玉竹這會才算真正明白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再多的道理到了施韻舟這邊都是講不通的,任柳玉竹如何不願,最後還是被施韻舟拉到了城門前。#@$&
想他施韻舟一世英名,自詡在京城裏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結果今日離京,竟隻有他一向當做死對頭的柳玉竹來送他了,雖然這個“送”還是他強製要求的,可也足夠令施韻舟感動了。
臨近離別,原本別扭的兩人此刻都有些不舍,各自心頭上甚至縈繞上了淡淡的怪異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倒讓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起來。
“少爺,該走了。”侍從再一次催促道。
耐不得侍從催促,施韻舟磨磨蹭蹭地跟柳玉竹道別道:“死色女,小爺我可真走了啊!”
柳玉竹麵色古怪複雜,微微側臉沒有看他,開口叮囑了兩句:“三十六閣畢竟不比楓海書院,你自己收斂收斂你的性格,好好保重……”%&(&
施韻舟本以為柳玉竹是被自己強拉過來的,此刻聽見她這麼一番真心的叮囑,心中更是有暖流湧動:“我太開心了,原來死色女你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啊!”
一番話說得柳玉竹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正想反唇相譏臨別時再懟施韻舟幾句的時候,那邊的少年已經翻身上馬,向她揮著手,大聲呼喊道:“他日再回來,小爺我一定把在你這輸了的場麵找回來!柳玉竹,死色女!你可千萬要練好你的嘴皮子,等我回來啊!”
柳玉竹淡笑著,頭一次沒有張口懟回去,揮著手跟恣意張揚的少年郎道別。
夕陽餘暉下的少年,鮮衣怒馬身披晚霞光輝,一雙挑花眼顧盼生輝,英姿颯爽的模樣深深刻入了柳玉竹的心中……前提是要忽略少年嘴裏吐出來的不合時宜的話。
柳玉竹送走了施韻舟,自己一個人慢慢渡步回學院,細細回想著前世的時間線,借此忽略心裏一時的怪異感。
前世與現在的時間線大致都是相同的,隻是因為自己的插手改變了不少。前世沒有自己的插手,溫婉婉已經安然地進入了楓海書院,並過得風生水起了。如果柳玉竹沒有記錯的話,接下來還有一事會讓溫婉婉大放異彩。
柳玉竹回到宿舍的時候,秋離也剛回來不久。不出她所料,柳府上下沒有人留意到府上的大小姐是否回來過,她這個柳家大小姐當得還真是失敗啊。
柳玉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懶得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情,直接詢問秋離:“今天什麼日子了。”
秋離見柳玉竹嘴角諷刺的笑容,再聯想到柳府上的態度,心下了然。略低頭斂去了眸中對柳玉竹的同情之色,老老實實回答道:“今日已經初五了,若是奴婢沒有記錯的話,十五便是學院的期中測評了。”
“期中測評啊,”柳玉竹淡笑著重複了一遍秋離的話,意味深長地喃喃道,“倒是一個令人期待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