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延見兩人不再爭吵了以後,總算鬆了口氣,接著開導道:“自古醫毒本就是一家,柳師妹若是能得師傅與師叔兩位同時教導,想來將來成就定然不低……”

原本爭吵不休的兩人此刻越聽俞文延說,越是覺得在理,終於兩人都不再爭吵,而是齊齊雙眼放光,轉頭直勾勾盯著柳玉竹,活像是在看一道香噴噴的菜肴。

柳玉竹叫兩人的目光看得背後一凝,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為什麼她感覺她不是要被收徒,而是要被生吞活剝了?還有,你們就這麼草率地就做了決定,有沒有人問問她的想法啊?

“拜師吧,拜師吧!”

白老和藥娘子兩人齊生生地催促道,就差沒當場摁著柳玉竹讓她拜師了。

“快,乖徒兒,趁拜師茶還熱著,咱們趕緊把師拜了,趕緊把名份給定下來了……”省得還有別人惦記,剩下的話藥娘子沒有說出來,兩位導師互相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餘光頗有些防備地,掃了其餘太師椅上的幾人。

柳玉竹可是他們兩發現的寶貝,這會要不是情勢逼不得已,兩人還不願意共享一個徒弟呢!又怎麼會甘心再多出幾人與他們共享?

柳玉竹麵上遲疑,多少有些不情願。她心知這個拜師禮要是行下去,隻怕自己就是羊入虎口了。

俞文延一隻留意著柳玉竹,見她這幅樣子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開口勸慰道:“柳師妹放心,師傅與藥師叔都是頂好的人。就是平日裏跳脫了些,但授課指導卻是樣樣不差的。”

柳玉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驚訝問道:“俞公子是白老的徒弟?”

“那可不是!”俞文延還沒回答,白老便搶先得意洋洋地回答道,“便宜你這丫頭了,老夫膝下至今可隻收了這麼一個弟子,細究起來,隻怕你們那個年段的學員還得叫他一聲師伯呢!怎麼樣,當了老夫的徒弟,你這輩分可是咱們白骨閣裏數一數二的了!”

白老也是看出了柳玉竹怕是有些不情願,不動聲色地誘惑道。

柳玉竹腦補著低年段的學員們管自己叫師姑的模樣,嘴角抽搐著腹誹道:“誰願意當輩分最高的?”

柳玉竹轉頭,正好對上俞文延的視線。俞文延衝柳玉竹露出一抹苦笑,柳玉竹回給俞文延一個了然的笑容。她就說呢,明明俞文延這身份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為何一直不肯跟她坦白。原來問題竟是出在了這裏……

最後,柳玉竹還是在導師的主持下,以及諸位同學羨慕的眼神中“稀裏糊塗”地拜了兩個師傅。

柳玉竹直到恍恍惚惚地,被俞文延送回宿舍時,還沒有從這一天戲劇化的過程中反應過來。

俞文延停下腳步,笑著對柳玉竹說:“那麼,明天見了小師妹。”

柳玉竹這才回過神來,想到剛剛兩位師傅的吩咐,又連忙問道:“師兄,我一定要搬到藥老鋒嘛?”

俞文延看了看躲在宿舍窗戶後,衝著兩人這邊張望的白雙雙,露出一個笑容,無奈解釋道:“你若是不想搬也未嚐不可,隻是親傳弟子的課業畢竟與內院弟子不同,搬過去的話也方便一些。”

柳玉竹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揮著手送別俞文延:“師兄慢走。”

俞文延走後,白雙雙連忙湊上來與柳玉竹道喜:“玉竹,以後你就是內閣親傳弟子了,又可以如你所願學到更多了,真好!”

柳玉竹看著白雙雙麵上真誠的笑臉,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勉強笑了笑,更不願意搬走了。前世困居後院的她,一輩子就楚凝一個知心好友,後來也是不得已斷了聯係。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幾個真心為自己著想的姐妹,卻要因為種種原因分開……

白雙雙許是看出了柳玉竹的憂慮,滿不在意地笑笑,開導道:“剛剛俞師兄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玉竹,人嘛總要向前看的,我還希望你在內閣學了本事回來教我呢……更何況,你現在輩分那麼高,我還指望著打著你的旗幟在白骨閣橫著走呢……”

柳玉竹聽著白雙雙為自己著想的話語,心頭悵然,鼻腔有些泛酸。

白雙雙見柳玉竹瓊鼻泛紅,連忙又勸解道:“哎呀,玉竹兒,你可是手撕過豬龍婆的女人,怎麼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抹鼻子,掉金豆兒?更何況,你也隻是搬過去內閣,又不是咱們以後就見不到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