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施韻舟,二傻子!”柳玉竹忽然大喊著,腦中瞬間清明。
原本沉重猶有千斤重的眼皮穆然睜開,大片鮮豔的紅色入目。柳玉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視線掃視過四周,還有些茫然。
施韻舟還保持著昏迷時地姿勢躺在邊上,他的一隻手臂還攬在柳玉竹的纖腰上。
看到昏迷的施韻舟,在想到方才夢境裏已經閉目的他,柳玉竹甚至來不及多想,連忙搖晃著叫醒他:“施韻舟,施韻舟,二傻子!”
施韻舟原本思緒已經沉浸在了一片昏暗之中,此刻被柳玉竹這麼一晃,渾渾噩噩地睜開了迷蒙的雙眼。
睜開眼,便是漫天的豔紅色,像極了夢境裏他們拜堂成親的那一夜。明明是不情願地在喜娘與施夫人的逼迫下才掀開的蓋頭,卻還是被那張臉深深驚豔到了。
而此刻那雙與夢境中一般無二的鳳眼裏含著一汪淚水,寫滿了緊張。兩張臉慢慢地相交在一起,融合……施韻舟大腦混沌著,不自覺叫出了聲:“夫人。”
柳玉竹原本高高提起的心髒,在看到施韻舟睜開眼的那一刻,重重落下。而那一聲十分自然,纏綿悱惻的“娘子”卻重重落在了她的心頭,夢境裏的一幕幕如同放映一般,一幀幀浮現,柳玉竹姣好的俏顏瞬間緋紅,目光閃爍著,不敢再看施韻舟。
夢境中兩人早就是老夫老妻了,柳玉竹也很少在施韻舟麵前再露出這樣嬌憨的女兒姿態,施韻舟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腦袋清醒過來又環視了一圈四周後,施韻舟才後知後覺的說出聲來:“原來是夢啊……”
一瞬間兩人的麵上都是緋紅一片,互相躲避著彼此的視線,誰也不敢看對方。
別說是施韻舟了,就是柳玉竹這會心裏也有些別扭,隱隱約約地兩人都有一種莫名地悵然若失。
兩人又在床榻上休息了片刻,偶然間視線對上,柳玉竹換忙轉過頭,轉移話題道:“咱們還沒出大陣呢,趕緊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麼能出去的線索!”
“哦,好!”施韻舟看著柳玉竹掀開窗幔走了出去,無奈的鬧了腦袋,應道。
柳玉竹努力壓下心裏的古怪之感,繼續四處摸索著,到處尋找著線索。山洞的正前方有一道大大的銅門,銅門兩邊貼了兩幅喜慶的對聯。上聯寫著“戀愛心已合”,下聯則是“結婚情更濃”。
柳玉竹皺著眉看著兩幅對聯出神,直到施韻舟忽然說道:“你看這兩套婚服,是不是有點眼熟?”
柳玉竹這才後知後覺地留意到一直放在旁邊的嫁衣。兩套嫁衣的款式和裝飾,都與兩人在夢中洞房花燭那日所穿的一模一樣,柳玉竹看著兩套婚服,不禁陷入了沉思。
施韻舟看了看婚服,又看了看柳玉竹,一張俊臉上的緋紅還沒來得及褪下。猶豫了片刻後,才欲言又止地開口道:“你說這個山洞的主人,是不是要我們像夢境裏一般……”
柳玉竹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喝到:“有話你就直說,再出不去,等到幹糧和水用完了,咱們都得死在這裏!”
夢境中,柳玉竹與施韻舟從戰場回來後,施韻舟後期直接成了妻管嚴。對柳玉竹的話言聽計從,雖偶爾兩人還有爭吵,但他卻從不敢反抗柳玉竹。
許是還沒從夢境中完全走出來,此刻聽了柳玉竹的話,施韻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還是老老實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許是要我們穿著這套婚服再這裏在拜一次堂,成一次親呢……”
施韻舟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沒有底,越說聲音越小。
柳玉竹麵上卻是恍然大悟,驚喜道:“應該是這樣!否則怎麼解釋同樣的兩套婚服怎麼會出現在咱們兩人的夢境裏,更是硬讓咱們兩人的夢境都融合在了一起?還有這道銅門,上門的這兩幅對聯……”
柳玉竹對施韻舟提出來的這個想法充滿了肯定,連忙催促著施韻舟換上婚服。
於是繼夢境之後,施韻舟與柳玉竹再一次經曆了一次拜堂。莫名的,兩人心中都有些古怪之意。
就在兩人努力按著夢境裏成親的步驟,相互鞠躬,互相拜下了象征禮成的一拜後。山洞口那道巨大的銅門瞬間緩緩自己開啟,有明亮的日光透過門縫落進洞中。
兩人俱是一喜,柳玉竹著急著放開了施韻舟的手,就要衝著大門而去,而原本正要打開的大門卻又緩緩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