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笑著看施韻舟把一個個的河燈做了署名,也學著他沒做完一個就說出一個人名,都是在瘟疫中死去的人。

不知不覺地,兩人身前就堆滿了河燈。施韻舟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懷裏摸索出了一個大布袋,抖了抖,將所有的河燈都裝入了布袋裏,往肩上一抗,又拉著柳玉竹走了。

柳玉竹不解:“你又要帶我去哪?”

施韻舟神秘一笑:“河燈做好了,自然是要帶你去放河燈呀!”

柳玉竹正不解施韻舟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呢,就見施韻舟拉著她回到了鎮上,七拐八彎繞了一大圈後,帶著柳玉竹到了一條特別曠闊的河邊。

“看到了嗎?這條河叫玉帶河,周邊的城市都是依靠這條河生存的。”施韻舟停下步伐,鬆開了柳玉竹的手,示意柳玉竹看向麵前的大河,笑著說道,“邊塞疾苦,有水源的地方大都繁華,臨城便是如此。”

柳玉竹正被眼前的美景震撼,還沒來得及琢磨施韻舟這話裏的意思,便又聽施韻舟說道:“臨城這次的瘟疫,不管是誰的幕後操控,我施韻舟都以鎮國公府的名義,向你發誓,絕不會放過他!”

柳玉竹轉頭鳳眸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櫻唇上挑就這麼看著施韻舟,但笑不語。

“真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像是怕柳玉竹不信,施韻舟連忙又加了一句,信誓旦旦地說道。

“哦?”柳玉竹盯著施韻舟認真的臉,似笑非笑就是不語。

施韻舟被柳玉竹盯得麵上發紅,隻好幹咳了兩聲別過了臉,轉移話題道:“快放河燈吧!”

柳玉竹也沒有繼續抓著他不放的意思,學著施韻舟的動作,點燈、彎腰在水麵上放下一盞盞的河燈。

一盞盞的河燈有的精致,有的粗糙,卻都帶著明亮的光芒,隨著水花緩慢搖曳向前。夜幕上空是數百盞的天燈,水麵上也是搖曳的河燈。一時間星光燈光皆倒映在河麵上,碎成了點點光斑,明亮卻不灼目,美輪美奐。

放完了河燈,兩人就這麼坐在了河邊,靜靜地看著一盞盞的河燈隨著水流,慢慢流向遠方。施韻舟像是街邊變戲法的藝人一樣,不知從哪裏又摸出了兩小壇酒,遞給了柳玉竹一瓶。

柳玉竹默默接過了酒,懶得理會施韻舟那詫異的眼神,慢悠悠地喝著。

就在兩人愜意地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的林子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人聲焦急的呼喊:“柳姑娘!施小公子!邊城來人,據說是施將軍的親衛,請您快過去看看!”

柳玉竹與施韻舟聽了這話都是連忙起身,連身邊的酒壺都忘了拿,匆匆隨著來人趕下了山。

山下縣衙。

施將軍的親兵早就在這等著了,一見到施韻舟進來,連忙向他行了個軍禮,一邊從懷裏摸索出信封遞給了施韻舟。

施韻舟接過親兵遞來的信封,一目十行地快速看完,隨後又問道:“陽關城現下如何了?”

親兵恭恭敬敬地開口回答:“回公子,如今陽關城是施將軍在駐守,然近些時候我軍探子來報,敵軍兵馬調動頻繁,似有重兵壓城之勢……是以將軍特派我前來接公子,前去助陣。末將出發時,敵我兩軍似已有對峙之意……”

聽完親兵的話,施韻舟麵色更加的凝重,直接開口吩咐道:“軍事緊急,你先在臨城稍做休息,我現在就去備馬,連夜出發趕去陽關城。”

親兵自然沒有異議,柳玉竹見狀也連忙隨著施韻舟回了房間裏收拾行囊。

“你跟過來幹什麼?”施韻舟正在收拾東西呢,就見燭火忽然一暗,轉頭就見柳玉竹倚著門欄,雙手抱懷看著他。

柳玉竹臉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淡淡開口道:“施小公子可還記得不久前說過的話?”

見施韻舟雖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後,柳玉竹又接著說道:“臨城是距離西南邊塞之地最近且最繁榮的城市,如今臨城瘟疫,而陽關城立即有敵軍重兵壓陣……”

是了!臨城是距離邊塞最近的城池,一旦戰事爆發,軍中駐軍或是物資糧草不夠,必定要從臨城調派。而臨城前段時間剛剛經曆了一場大規模的瘟疫,此時正是城內空虛之時。莫說是駐兵了,便是糧草都不一定能湊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