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韻舟本以為柳玉竹許是因為昨夜嚇到了,是以這麼晚了還沒見她起來,可如今看韓東成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施韻舟隻覺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甚至連敲門都忘了,直接推開了柳玉竹住處的房門大喊著她的名字。

“玉竹!”

少女的房間此刻卻十分空蕩,一旁大開的窗戶上,有風不斷吹起月白的窗紗。施韻舟不敢置信地繞著房間尋找了一遍,確定柳玉竹確實不在房中後,又僥幸地想“或許她早就起來了,正在縣衙某處呢?”

“柳姑娘……咦,施小將軍怎麼過來了呀?”還沒等施韻舟出去找,就有伺候柳玉竹日常的丫鬟端了水盆過來,“柳姑娘呢?奴婢來給姑娘送水來了。”

“我還想問你柳姑娘呢!”施韻舟遷怒地瞪了丫鬟一眼。

丫鬟被施韻舟的眼神瞪得渾身一顫,哆嗦道:“柳姑娘昨夜回來以後便一直沒出來過,奴……奴婢也是看姑娘一直沒有出來,才過來送水的……”

“該死!”施韻舟也明白自己遷怒了,又問了小丫鬟幾個問題,這才折回柳玉竹的房中重新尋找線索。

房中的兩扇窗戶都大開著,桌上的燭火是自然燃熄的,燭淚落了一桌,邊上屏風上還掛著柳玉竹昨日被施韻舟救下時穿的那套衣衫,浴桶中的水早就沒了溫度……床榻卻是整整齊齊的,明顯柳玉竹還沒來得及上床……

施韻舟仔細環視了房中一圈後,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終於狠狠一圈砸在了牆上,直把牆麵都砸出了一道裂縫:“早知道,我昨夜就該不管她願不願意,硬陪著她的……”

一旁的丫鬟聽施韻舟的話後也察覺到了不對,緊張道:“那柳姑娘是被人擄走了嗎?”

施韻舟瞪了丫鬟一眼,複又想到了什麼,甚至來不及理會丫鬟,便匆忙跑了出去。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如此重要的東西讓人拿走了都不知道嗎?”軍營軍機秘鑰處,施老將軍正衝幾個看守軍機處的守衛大發雷霆。

施韻舟一進來便見到施老將軍滿臉怒火的樣子,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施老將軍衝他怒道:“你小子還敢回來!你且看看,這枚簪子你認不認識!”

說著一枚簡單卻不失貴重的女子玉簪,就滾落到了施韻舟的跟前。

“這是?”施韻舟撿起那枚看起來十分眼熟的簪子,腦中思緒頓時清明,“是玉竹的簪子,糟了!”

施老將軍見施韻舟神色不對,立即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帳中的眾人立即識趣地退去:“究竟何時,快說清楚!”

施韻舟這才麵色凝重地,將昨夜發生的事情緩緩告訴施老將軍,施老將軍本就不甚好的臉色,在施韻舟說話間更是逐漸黑如鍋底,低氣壓在整個大帳中彌漫。

“……孩兒清楚記得,昨夜我送玉竹回去時,她的釵環淩亂,一頭青絲都散了開,更別說是這用來固定的簪子了,早在奔跑的時候全部遺落了。”施韻舟沉著臉說完。

“如此說來,這件事的後果將會比咱們想象中的還要大。你可知軍機營丟了什麼?”施老將軍的麵色凝重嚴肅道,“邊關布防圖丟失了!”

“什麼!”施韻舟本以為事情已經很嚴重了,可直到施老將軍說出了丟失物他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施老將軍能在邊關屹立多年不倒,靠的不僅是施家軍驍勇善戰的兒郎們,靠的也是他那一手習自白骨閣和經年在沙場上磨煉出來的用兵之法。

邊關布防圖更是他用了多年的經驗所繪製,可以說其上繪製的不僅僅隻是陽關城的兵力布防情況,更有施老將軍這些年的心得。一但這其中的規律被敵軍總結摸索出來,可以說施老將軍在戰場上便再也沒有了優勢。

施韻舟生在將門自然清楚其中的厲害,不僅是麵上的表情嚴肅,便是一顆心都因為施老將軍口中的消息高高提了起來。

施老將軍坐在上首,麵色凝重地沉吟了許久,這才開口詢問:“你現在是確認柳姑娘是叫涼國人擄了去?”

“除了涼國人,我再想不出別人了。”施韻舟點了點頭,又見施老將軍眼中有懷疑之色,毫不猶豫地替柳玉竹作保道,“兒子希望您不要對玉竹抱有任何的懷疑,因為她很快將是咱們施家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