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秋離是想要將施老將軍後來說的那些話告知柳玉竹的,但是沒想到柳玉竹直接打斷她的話,最後終究沒有說出來,隻希望不會造成什麼誤會。

桌上飯食已涼透,柳玉竹此時已然做好決定,她將自己之前對施韻舟的溫情盡數收斂起來,省得耽誤了人家。

正是因為柳玉竹心中明白傳宗接代的重要,在現代待的七年之中,她瞧見過不少人因為不孕不育四處求醫,現代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多數人思想守舊的時代。

下定決心之後,她轉過臉看向昏睡的施韻舟,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果真是造化弄人”雖現在副作用還不明了,但短命且無子也不是最壞的情況,最壞無非是沒了性命罷了。

魂不守舍的端起已經涼透的飯食,柳玉竹仿佛沒有察覺一般,隻顧著扒飯,現在施韻舟還沒有醒過來,她不能再倒下,其他的事情等到施韻舟醒過來再說也不遲,在一起跟性命安危是兩碼事。

在柳玉竹的悉心照料之下,施韻舟很快便蘇醒過來,除了看起來稍有些虛弱之外一切都好,雖說柳玉竹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的很好,但是施韻舟一眼就看出來她不對勁的地方,當下心中頗為著急便掙紮著坐起來:“可是在我昏睡之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千萬不要瞞著我!”

“沒發生什麼事情”這倒也是實話,回來之後確實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不過看起來柳玉竹暫時不想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呼——”施韻舟長舒一口氣,稍稍放鬆下來,但是下一秒他瞧見柳玉竹的手,眼睛無可避免的瞪大,眼中滿是心疼;“你的手你這是何必呢”

那雙手胡亂過著布,包裹的不太細致,能看出來手上的傷痕,施韻舟腦袋一轉便知曉自己是怎麼出來的了,除了徒手將自己挖出來還能有什麼旁的法子。

也隻有柳玉竹會那麼做,其他士兵就算再想要將他給救出來,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之下一直不放棄,顧不上雙手的疼痛,將他從灰石之下將他給生生挖出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身為軍醫,救人自然是我應該做的,若是旁人我也會救的。”聽施韻舟問起她的手,柳玉竹不自在的在言語間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終究是要分開的,長痛不如短痛,或許這對兩人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敏銳如施韻舟,沒道理看不出來柳玉竹的疏離,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造成柳玉竹又萌生疏遠他的念頭,一時間激動不已,猛地坐起來,隨後無可避免的扯到傷口:“嘶——”

施韻舟麵上滿是痛苦之色,一是扯到傷口,二是柳玉竹言語間的疏離,生理與心理雙重疼痛,真真有點痛不欲生的感覺,剛醒來的施韻舟倒是稍稍有些無辜。

“你沒事瞎動彈什麼啊,我剛把你從閻王爺手上搶回來,你是又想著回去找他麼!?”柳玉竹趕忙衝過去,除了緊張之外,倒是顧不上繼續疏離;仔細想想施韻舟就是她的克星,如今竟是一點都見不得他痛苦的模樣。

“你說出那樣的話,我就算回去找閻王爺,恐怕你也不會在乎,既然這樣那就別管我。”他緊咬牙關也說出這樣的話,若是沒有柳玉竹,恐怕他早在幾天前便命喪於黃默峽穀,又有什麼可說的。

“不行,我不準,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沒有權利不好好愛惜!”說話間柳玉竹的眼淚決堤,大有一副要將所有的委屈都給哭出來的架勢。

不常哭的人哭出來更能讓人動容,尤其是現在柳玉竹對麵的是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隻瞧見她眼圈一紅,這心裏便滿是心疼,接著便將大哭的柳玉竹給攬進懷裏,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笨手笨腳的安慰著。

這一哭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這些天的委屈、對施韻舟的心疼,以及對無法掌握的事情的恐懼,都促使柳玉竹哭得更加厲害,這還是施韻舟第一回看見柳玉竹這種‘大規模’的哭泣現場,眼淚砸在他的肩膀上灼熱一片,心裏更加著急的想要知道其中有何緣由。

“什麼也別問,你隻要知道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都是為了咱們好就成,其他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哭夠之後她哽咽著開口,不敢看施韻舟的眼睛,她也知道這麼說有些不講道理,可並非所有的事情都有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