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沒有興趣去揣測,被她撂在茶樓中的兩女心中是何想法。一出了客棧她臉上氣惱的表情便是一收,風輕雲淡的模樣讓人一點看不出來是方才在茶樓裏與兩女鬥氣的人。
“走吧,回府。”柳玉竹衝秋離說道。
秋離已經習慣了柳玉竹這幅堪比京劇變臉的麵孔,默默跟在她後麵回了柳府。
柳大人與柳夫人對柳玉竹這個失而複得的女兒雖然頗有異議,但他們已經失去了自小教養在膝下,給予厚望,又堪比親生女兒的溫婉婉。
更何況相比溫婉婉犯下的錯,柳玉竹從前犯下的錯都變得無傷大雅起來。
柳大人在朝為官,消息自然比旁人靈通一些,自然聽說了自家閨女與鎮國公府的小公子之間的那些事兒……細究起來,沒想到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反倒是這個他一直沒有怎麼重視的女兒。
如今在看過去柳玉竹的所作所為,柳大人理所當然地給柳玉竹按上了“因為不滿自己對表妹的偏愛,而爭寵”的理由。
柳玉竹心中不是沒有猜到柳大人的想法,如今時過境遷曆經生死,她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種計較的心情。
“小姐,那天仙子?”秋離眼見著柳玉竹不鹹不淡地應付過柳大人與柳夫人的關懷後,一回房間便欲言又止。
“你也看出不妥來了?”柳玉竹一見秋離那模樣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隻怕是主仆二人都想到了一處去了,“這個天仙子隻怕是不簡單,比起紅棉公主,她更要讓我忌憚,隻是不知此次的事裏,這女子又參與了多少?”
“秋離,把昨日天仙子遞來的名帖給我找出來!”柳玉竹沉吟片刻忽然想到這一遭,連忙吩咐道。
秋離不敢耽擱,立刻應了聲轉身找出了昨日遞進府中的名帖。
若說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更改,可習慣與字跡卻是難以更改的。習慣的話,由於天仙子日日都跟在木棉公主身邊,柳玉竹便是想要知道她的生活習慣也沒有機會,而字跡……
“你說這字帖上竟是一點溫婉婉原來的筆跡都沒有?”柳玉竹自己看了一番後還有些不確定,特地將名帖又給了秋離確認了一番。
秋離與墨藍一直是從小受過培養養在施韻舟身邊的,自然對於此道精通,連她都否認了這字跡,想來是不會再有錯了……可柳玉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有沒有可能一個人能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筆跡?”柳玉竹思索著又問道。
秋離也明白柳玉竹在擔心什麼,回應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筆鋒的力度以及書寫時的一些習慣很難更改,但若是有人勤學用左手寫字,卻不一定達不到這樣的效果,隻是這般下來沒有個三五年的功夫也是極難達到……”
柳玉竹點了點頭,雙眼一暗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隨後的日子裏,施韻舟因礙著聖旨,日日都得帶著木棉公主美名其曰逛逛天子聖都,實則明眼人都知道不過是政治婚姻前的培養感情。
柳玉竹雖在柳府日日研究醫術,卻也總有不長眼的將消息通過各種渠道送到她的耳中,例如:施小將軍今日帶木棉公主去了東城街道,明日又帶著木棉公主去了那裏哪裏,兩人郎情妾意各種如膠似漆……
即便柳玉竹心中信任施韻舟,也架不住這流言蜚語日日入耳,索性施韻舟也知道自己這樣日日與別的女人作伴柳玉竹心中難免要不舒服,隻要一入夜便會翻過柳府的院牆找柳玉竹討好賣乖。
“你大可不必如此,”柳玉竹無奈地從醫術中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低服做小給自己揉肩膀的施韻舟。
“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看我像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嗎?”柳玉竹放下手上的醫術,無奈道。
施韻舟一臉乖巧的模樣,他其實真的很想說是,但礙於柳玉竹的麵色卻是半句話都不敢說,討好道:“老婆大人自然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是,我是……”
說著,施韻舟手上的動作也不敢停,十分狗腿地給柳玉竹捏著肩膀。
柳玉竹無奈扶額,偌大的柳府,諸多的小廝看守到了施韻舟這裏都成了擺設,隻能日日由著這祖宗在自己的閨房自由出入。
“話說,你這幾日日日陪著那木棉公主,可有注意到她身邊那個叫天仙子的婢女?”柳玉竹忽然想到這兩日讓自己十分困擾的問題,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