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裏。
“沒想到盛京還有此等美景,瞧這芙蕖花開得嬌豔,竟叫人忘了一身的酷熱。”紅棉公主吃吃笑著。
畫舫四角都堆放了不少冰塊,船艙裏涼快得都有些發冷,可船上的人全都毫無所察的模樣,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斷公主的性質。
“幸好小爺這是裝病,這要是真的病才剛好,在這樣時冷時熱的環境下,肯定有得罪受!”施韻舟麵上掛著虛假的笑容眼神一暗,默默腹誹道。
他的棱唇還有些蒼白,比起前些日子卻要好了許多,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耐著性子陪著紅棉公主周旋了許久,正在施韻舟心下有些著急這人怎麼還不動手,有些按耐不住的時候,畫舫也終於行進到了湖中央。
太湖雖然是個好去處,但此時正值酷夏,且湖上的人全被紅棉公主的人遣散了,是以四周除了柳玉竹所在的小舟上有人,壓根看不到人影。
“嘩啦……”一陣陣潑水而出的水聲響起,立刻打斷了畫舫上的絲竹之聲。
隻見畫舫停在了湖中心,湖麵上忽然濺開了陣陣水簾,一道道黑影從茂密的荷葉之中暴起,紛紛衝向了湖中心的畫舫。
“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
“救駕!救駕!”
船上的喧囂隔了老遠都傳入了柳玉竹的耳中,擔憂著船上的施韻舟,柳玉竹顧不得還在船上,站起身來。
“慢著!”俞文延連忙拉住了柳玉竹,“他計劃了這麼久,絕不會有意外的,你此時上去反倒還要打亂他的計劃,更何況外頭刺客如此多,以你的身體……”
柳玉竹咬了咬唇,心知俞文延說得在理。以她此時的身體情況,便是過去了隻怕也幫不上施韻舟什麼,隻怕還要拖施韻舟的後腿。
兩人隻能耐著性子遠遠地坐在船上,隔著半個太湖遙遙感受著畫舫中的刀光劍影。
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船上的廝殺聲終於停歇,而畫舫的甲板上忽然走出來了一個侍女打扮的人,朝天放出了一枚信號彈。
柳玉竹與俞文延對視一眼,兩人這才搖槳連忙向畫舫靠攏。
畫舫上一片混亂,橫七豎八地倒著一堆的屍體,血腥味彌漫了半個太湖,有屍體落入了湖中,將畫舫下的一片水域染得通紅。
船上施韻舟的人馬見到柳玉竹立刻將兩人接應了上來,柳玉竹這才發現原本藏在荷葉下的那些個黑衣人,或死或全部都被施韻舟的人馬控製在了船艙中。而跋扈美豔的紅棉公主,此時也被兩個侍女打扮的人壓製著在後方。
“你家公子呢?”柳玉竹匆匆掃了船艙一眼,沒有見到自己的熟悉的身影,隨便抓了一個人著急問道。
“公子受了傷,正與墨藍一塊在後頭休息。”那人老實回答道。
柳玉竹沒有想到計劃得這麼周全施韻舟竟還是受了傷,連忙與俞文延朝侍衛指的方向跑去。
施韻舟正在墨藍的幫助下處理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猝不及防看見柳玉竹闖了進來連忙想遮擋自己腹部的傷口,卻還是叫柳玉竹看了個真切。
“你這個二傻子,我說你憨你還真的是憨,怎麼準備了這麼久還能真掛了彩?”鮮豔的血液刺痛了柳玉竹的眼,瞬間淚水就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你別哭啊,我這隻是小傷,真的,”施韻舟這會兒臉色是真的蒼白,手忙腳亂地想要替柳玉竹擦眼淚,嘴裏還不忘安慰著她,“你別看這血多,其實傷口不大的,真的!”
柳玉竹見施韻舟都受傷了還不忘安慰自己的樣子,原本洶湧的淚水更是停不下來。
俞文延也知道這個時候勸不住柳玉竹,幹脆上前替施韻舟查看傷口,直接無視了正你來我往的小情侶。
等到俞文延給施韻舟止住血後,柳玉竹的淚意才止住,仍舊一臉埋怨地看著施韻舟。施韻舟連忙舉手做投降狀,私下看了一圈,確定沒有外人了這才小聲道:“我這是故意受傷的……”
“傷口避開了要害,也隻是看上去嚴重。”見柳玉竹詢問的目光看來,俞文延才點了點頭,替施韻舟解釋道。
柳玉竹這才氣惱地瞪了施韻舟一眼,不再與他計較受傷的事情。
“還是師兄的話管用,師兄說一句頂我說上十句八句的。”施韻舟嬉皮笑臉地說道,隻是話語裏還是帶著難掩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