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的身子隻怕撐不回白骨閣了,現在這情況最好是不要在挪動她。”俞文延神色十分凝重。
秋離點了點頭,在俞文延的吩咐下給柳玉竹煎了藥,兩人日夜不停輪流守著柳玉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秋離才發現柳玉竹桌上寫了一半的信紙。
原本因為柳玉竹的威脅,秋離一直不敢把她的身體情況告知施韻舟,沒想到如今柳玉竹的身體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秋離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瞞著施韻舟了。
當下就著柳玉竹沒有寫完的信,秋離將此間發生的事情,包括柳玉竹如今昏迷不醒的情況,和她威脅不許自己告訴施韻舟的身體狀況合盤寫在了信裏,匆匆寄了出去,這才有了京城裏施韻舟看著信焦急的一幕。
而秋離一行人忙碌了好幾日,這才將柳玉竹反反複複的高熱壓了下去。一行人現在是進不得退不得。
進的話,距離白骨閣還有半個月的路程,若是柳玉竹的身體再出個意外,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還能想今日這般有驚無險。退的話,他們如今距離京城的距離比白骨閣還要遠,柳玉竹完全經受不住顛簸。
可若是停留在此地給柳玉竹將養身子,以此地缺醫少藥的醫療條件,若是再有個萬一,隻怕也是夠嗆。
俞文延與秋離為難了許久,最後還是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張二狗,忽然說了句點醒二人的話:“這裏距離兩位之前所說的臨安城隻有一日不到的路程,臨安城比此地要繁華不少,若是可以不如帶著柳小姐去臨安城中醫治?”
一語驚醒夢中人,俞文延與秋離當即決定立刻帶著柳玉竹連夜趕路。卻不知遠在京城的施韻舟一聽說柳玉竹昏迷,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查看了一番秋離發信的驛站後,立即騎了馬飛快地出了京城。
秋離這廂與俞文延剛剛帶著柳玉竹到了臨安城,安頓下來後立即想到給施韻舟回信。卻沒有想到,她的信卻是與施韻舟完美地避開了。而臨安城雖然繁華,城中卻並沒有設置驛站,施韻舟也沒有想到自己追趕著柳玉竹的步伐過來,兩人竟是擦肩而過……
俞文延將柳玉竹安頓好後就上街去采購,給柳玉竹準備的藥方所需要的藥材。路過城主府的時候,又忽然想到之前在蓮花鄉時,縣令大人曾隨口提起的臨安城主收藏的稀世靈藥。
“或許可以看看那靈藥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俞文延盯著高大的城主府大門,暗自思忖了一番。
入夜,更夫敲響了淩晨前的最後一次更聲。褪去了白日的熱鬧繁華,整個臨安城都籠罩在一片靜異的黑暗中,所有人都沉浸在黑甜的夢鄉中。一道黑影快速地掠過街巷,躍上了屋簷,轉瞬不見。
“應該是這裏了!”黑影落入了某處高門大戶之中,避開了庭院中巡邏的士兵後,謹慎地左右探查了一番,才扯下蒙麵的黑巾喃喃道。若是柳玉竹或者秋離此時在這,一定會萬分驚訝,眼前這黑衣人分明就是一貫溫潤如玉的俞文延!
實際上,俞文延表麵上是白骨閣閣主的親傳弟子,下一任的白骨閣閣主不假,但實際上他的一身武藝也絕對不在施韻舟之下,隻是從未現於人前。柳玉竹倒是曾經發現過一些端倪,但本著人人都有不能言說的秘密一想,從未問過俞文延……
俞文延見沒有人發現自己,這才謹慎地將身軀隱匿在黑暗之中,摸黑鑽進了臨安城主的書房之中。
勳貴之家或者一些富裕的人家,家中的書房、庫房都是重中之重。俞文延此次本就是衝著城主府傳言中的稀世靈藥而來的,他方才在庫房中已經尋找了一番,沒有收獲後才轉戰來的城主書房。
“以這些勳貴人家的慣性,書房之中一定會設有密室暗格一類機關,靈藥藏在書房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俞文延暗自思忖著,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一直在尋找著可能隱藏機關暗格的所在。
“是誰?!”背後忽然有細弱的火光傳來,耳畔是一陣少女驚疑不定的嗬斥。
“糟糕!大意了!”俞文延心中暗自著急,連忙將黑巾往上一扯,遮擋住了麵容。都怪他太投入尋找機關,竟忘了分心留意周圍情況……感覺到腰後忽然抵上了一樣尖銳的東西,俞文延渾身一僵,舉起雙手做投降之狀。
俞文延在那女聲的逼迫下轉過了身,這才發現拿刀抵著自己的竟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