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板的本名叫金不換,老板是他們幾個好友給他取的外號,因為他總是嚷嚷著要帶他們賺錢,發家致富,次數多了,他們也就調侃金不換,叫他老板。

“如文,你誤會我了,我們是兄弟,又怎會坑害你呢?”金不換是個胖子,臉上肥嘟嘟的,笑起來肥肉擠在一塊,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他解釋道:“昨日我收到消息混亂之城中有人在追查我的蹤跡,仔細查探下才知道那人就是你說的冷鋒。”

金不換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李如文,自己端起另一杯,歉意笑道:“這次無論如何都是兄弟我的錯,讓如文你受苦了,這一杯我敬你,權當是賠罪了。”

李如文也是個灑脫的性子,既然金不換這樣說了也沒有過於追究,接過酒杯,兩人碰了一杯,同時飲下,“老板,你接下來還有何打算?”

金不換沉思片刻,試著道:“李兄,我還想讓你去和她鬥兩場,反正你已經見過麵了,再去試探她的底如何?”李如文苦著臉道:“老板,我已經中了她的暗算,現在肚子都還痛著,也不知道中的什麼毒,你還要我去送死啊?”

“話也不是這麼說,李兄,你正是因為中了她的毒,才更要找她賭鬥啊,如此你才能得到解藥。”金不換循循善誘道:“況且如果你和她賭贏了,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她挺有意思的秘密。”

李如文想了一會,一收折扇,啪嗒一下拍在掌心:“唉,真是上了你的惡當了。”起身走出包間,回轉花回居。

柳玉竹還在剛才的快速交鋒的緊張中沒有抽離出來,幸好她留了一手,悄然無息地在茶水裏下了慢性瀉藥,因此讓對方覺得肚子痛卻並不腹瀉,讓他以為中了奇毒,暫時退去。

李如文重新推開門回來,臉上擺出一副淡然的笑容,落座柳玉竹身邊,端起茶杯又飲了一口,細細品嚐才咽下。

柳玉竹見他這副做派,不由好奇道:“李兄還敢喝茶,不怕我又下了別的劇毒嗎?”李如文身體一僵,隨即嗬嗬笑道:“無妨,反正在下已經中了冷兄的高招,再多一次又何妨。倒是剛才的誤會還需解開,我與冷兄開了個玩笑,還望冷兄莫要放在心上。”

柳玉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認同道:“李兄說的是,之前都是誤會,都忘記此事。”

“誤會解開了,李某心裏也就踏實了,要是因為在下的一次玩心讓冷兄受了驚嚇,李某可就愧疚難當了。”李如文好話說了一籮筐,最後還是轉到正事上來:“剛才的隻是玩笑,冷兄還需得與我比上三場,冷兄意下如何?”

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嗎?為何會有人直接找上我?柳玉竹心中一堆的疑問,但她對於賭場的情況一無所知,隻好以不變應萬變了。

“李兄如此說了,在下焉有不應之理。”柳玉竹彬彬有禮道。

“好,此次比鬥內容分別為對文,比武,鬥舞。三局兩勝,賭注則是,你輸了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我輸了同樣答應你一件事。”李如文撫手笑道,簡單的說了規則。柳玉竹自是沒有意見。

第一局,對文。

李如文倒持折扇,在房間裏來來去去踱步,思考良久,又打開窗戶,看著外麵街道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仿佛想起了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

柳玉竹等人俱是盯著李如文表演,卻見李如文再回頭已是落下淚來,輕輕誦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好詩!好詩!”即便是作為敵對方,柳玉竹也忍不住拍手叫好,這首詩或許沒有直抒胸臆的快慰,卻有著女子心思獨有的細膩敏感,將閨中女子的惆悵,思念之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該冷兄了,請。”誦完後沉默了一會,李如文才啪地收了折扇,挽起袖子擦了擦淚水,捏起茶杯一口飲下:“可惜沒有桃花酒,好詩伴美酒才是絕配。”

“桃花酒?”柳玉竹疑惑地問道:“李兄是從何處得知桃花酒的?”在柳玉竹的印象中似乎這是她前世獨創的釀酒方式。她由於長期被困後院之中,隻有院中的幾樹桃花相伴,因此琢磨出了以桃花來釀酒。

李如文不願多提,微笑著帶過:“沒什麼,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柳玉竹隻得按下心中疑惑。

“桃花酒,桃花酒……”柳玉竹重複呢喃著,忽然想起異世界似乎有著一首流傳千古的桃花詩,一定可以打敗李如文的這首女子閨怨詩。

柳玉竹站起身來,端起茶杯,一口飲下,豪氣地喊道:“拿酒來!”一連喝下三杯酒,仍自覺得不過癮,幹脆拎著酒壺仰頭大口吞咽,隨即敲打著拍子,放聲歌曰: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