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報官!”有衙役家人聞訊趕來,聽聞噩耗,瘋狂大叫道。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醒悟,紛紛喊道:“報官,報官!”但隨即又是道:“報官?我們就是官啊!”

“還有周捕頭,周捕頭,你要給我家男人做主啊,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讓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啊?”群眾效應是強大的,其他死了男人的婦人紛紛拉扯著周捕頭的袖子褲腿,哭嚷嚷著要他做主。

這些都是他平日裏的依靠,隻有衙役們都聽他的話,才能真正將權力握在手中,如今全都沒了,一切的心血都毀了。

“我為你們做主,誰來為我做主啊?我的侄兒還在裏麵呢。”周捕頭欲哭無淚,甩開撕扯他的婦人,吼道。

“小凳子,你速去江州知府,向知府大人稟報這裏發生的一切,一縣之長不能就這樣白白死了,要知府大人為我們做主。”周捕頭畢竟混跡多年,見得世麵多,稍稍冷靜下來後作出安排。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很快這事就被傳遍了整個白泉鎮,人們看熱鬧的本性自古就有,隻要這熱鬧不會損害自身的利益,那麼反而會希望熱鬧越大越好。

於是原本縣衙被屠的事情在傳播過程中完全改變了。

“誒,張大嬸,你聽說了嗎?縣令被殺了,頭都被砍下來掛在大堂上呢。”

“李伯娘,我和你說件事啊,昨晚縣太爺被人先是打得好慘,然後又被人大卸八塊,好恐怖啊。”

“成老爺子,聽說昨晚白泉鎮來了涼國人,把縣衙上下全都殺了,雞犬不留,縣太爺就剩下一個頭掛在大堂上,身子都被涼國人煮了吃了呢。”……

以訛傳訛,最後變為涼國人已經越過邊關,打到白泉鎮來了,一時間人心惶惶。

柳玉竹聽到這件事的版本就是這個,涼國鐵騎攻破邊關,正在進攻江州大城。她疑惑地問秋離道:“秋離,涼國人不是都已經被夫君他們打殘了,怎麼還有餘力進攻江州?”

秋離也很是不解,道:“我是聽賣菜的胖嬸說的這個消息,小姐,要不我們還是跑吧,趕緊回到白城就不會有危險了。”

“二狗,你打聽到的消息是怎樣的的?”柳玉竹問剛從外麵打聽消息回來的張二狗。“小姐,現在外麵傳得有好多個版本,有的說是縣令被殺了,有的說是縣令被人煮了吃了,還有的說是涼國人打進來了。”張二狗將打聽到的悉數告訴柳玉竹。

“唉,縣衙一定是出事了,不過涼國人是打不過來的,定是百姓們以訛傳訛罷了。”柳玉竹根據這幾個版本消息立即分析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秋離你在家照顧小蘭兒,我帶著二狗去看看縣衙的情況。”

在路上,柳玉竹看到很多人都往縣衙湧去,忙拉住一個大媽問道:“大嬸,縣衙可是出了什麼事嗎?”大媽見了柳玉竹眼前一亮,笑眯眯道:“那你可問對人了,我李嬸是白泉鎮出名的媒婆,鎮上的事情就沒有我李嬸不知道的。你要問的啊,是昨夜有歹人闖進縣衙,把衙役們和縣太爺全都殺了,縣衙裏血流成河。”

柳玉竹暗中點點頭,這個版本應該是最可靠的了,“那後來呢,有沒有抓到那夥歹徒啊?”李嬸嘿喲一聲:“那麼凶殘的歹徒,誰敢去抓哦。就說那平日裏作威作福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捕頭,也嚇得屁滾尿流呢。再後來派人去江州知府報了信,現在知府那邊來了人,我這不是趕緊去打聽嘛。”

跟著看熱鬧的百姓往前,柳玉竹擠到了縣衙門口,果然就見到有好幾人騎馬趕到縣衙,為首一人穿著一身緋色官府,腰間沒有掛著魚袋,瞬間便判斷出這應該是江州的官州官了,就不知道是否是江州知府了。另一人是身著明晃晃的鎧甲,跨著一把橫刀,刀刃寬大,手柄處有著環首,這二人後麵跟著一隊人。

縣衙的現場無人敢動,因此仍舊保持著原樣,為首的文官官員皺緊眉頭,道:“來人,立即勘察現場,做好記錄,然後收斂屍身,作為朝廷命官,暴屍於此,成何體統。”

他們帶來的一隊人迅速開始各自的工作,其中仵作就有四個,很快做好記錄後,官員命人收斂屍身,擇日安葬。

“你等可有發現?”官員召集仵作們,問道:“縣令和衙役們是怎麼死的?”“回稟大人,他們的死法很簡單,均是被人於睡夢中割喉而死,死前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又問帶來的那位將領:“宇文將軍,你有何發現?”宇文將軍拱手回道:“回大人,這夥歹徒窮凶極惡,縣衙上下的金銀全都搶走了,雞犬不留。除此之外,末將還發現大牢中少了一個人,應該是被歹徒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