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世間哪有那麼多智者呢,更多的無非是茶餘飯後找些談資罷了。

“阿大,你聽說了嗎?城裏到處都在傳巡按禦史大人是個大貪官,還荒淫無度呢。”有從揚州城裏運送物資的士兵閑聊。

“不會吧,巡按大人這麼好的一個大官,這次救災中出了多大的力氣,怎麼會是你說的大貪官呢?”名叫阿大的不相信地質疑道。

“怎麼就不可能了?你要知道很多當官的不都是表麵看著清廉愛民,背地裏誰也不清楚是個什麼嘴臉。”開頭的老兵冷笑著道:“你想想揚州知府,當初剛來揚州城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個好官,慈眉善目。可你知道嗎,我的三姨的漂亮女兒就是被知府搶走了,我三姨去衙門告狀,結果被衙役打死了。”

有了老兵的現身說法,阿大瞬間被說服了,揚州知府這些年確實為揚州城的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品行就一定很好了。

“你們說什麼,常巡按怎麼了?”

剛給病患們看完病,正準備回去休息的柳玉竹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連忙詢問,涉及到義父的還是不好的事,當然要問清楚。

老兵見是柳玉竹,神情閃爍,訥訥道:“沒,沒什麼,柳大夫累了吧,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告訴我,你們說常巡按到底怎麼了?”柳玉竹眉黛揚起,清澈的雙眼中爆發出淩厲的眼神,逼視老兵。

“這,,唉,柳大夫這段時間救了這麼多人,功德無量,按理說我不該瞞你的,但是這件事實在難以啟齒。”老兵低下頭,咬著牙擠出一句話。

柳玉竹皺緊眉頭,意識到了揚州城怕是發生了大事了,當下也顧不得疲憊,急切道:“不用管我,揚州城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一一道來。”

“是這樣的,就在昨天,揚州城裏忽然出現一個謠言,說巡按大人這些年當大官貪汙受賄了幾百萬兩銀子,不僅如此,還說他道貌岸然,一大把年紀了,還好女色,荒淫無度。”老兵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告訴了柳玉竹。

柳玉竹一瞬間便意識到這其中必然有天大的陰謀,背後的人的目的就是常老,要用這種莫須有的汙名,敗壞常老名聲。這個陰謀極為歹毒,常老一生潔身自好,廉潔公正,從來沒有出現過貪汙的傳聞,好色更是完全說不通,常老要是好色,也就不會隻留下一個兒子了。

這樣一位極重名聲的德高望重的老人突然遭遇這種誹謗,而且還是全城傳得沸沸揚揚,就連剛剛遭受大洪災的大江鎮竟然也傳過來了,可想而知這場陰謀究竟有多大,這是要逼死常老啊。

“荒謬!這是誰在傳得謠言,常巡按如此清正廉潔,何曾貪汙受賄過?”柳玉竹憤怒地吼道:“你說,是誰傳出來的?”

老兵不敢抬頭看柳玉竹,隻是恨不得把頭塞進土裏去,“柳大夫,我們都感恩您的大功德,但是我勸您,勸您還是趕緊走吧。離開這裏,遠離揚州城,那傳言中也有對您不好的話。”

“什麼話,說出來讓我聽聽?”柳玉竹氣得胸口不斷的劇烈起伏,臉色更是白了兩分,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要倒下似的,但她仍舊堅持要老兵道出實情。

“他們,,他們說,,說巡按大人收了一個義女,其實,,其實是為了,,為了那個。”老兵都感覺自己的臉漲紅的厲害,不是因為話中的內容難以啟齒,而是謠言傳聞的對象是救了大江鎮無數村民的大好人柳玉竹,無論是誰都能感覺到傳言的惡毒。

“混蛋,我,,我要殺了他。”柳玉竹這下是真的被氣得要吐血了,背後之人無恥程度簡直令人發指,竟然侮辱常老收她為義女目的不純,一下子不僅毀了她的名節,更是將常老的以往的名聲打擊的體無完膚。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柳玉竹向後倒去,“小姐!”幸好秋離及時出現,趕忙托住了柳玉竹。

秋離以為是士兵對柳玉竹出言不遜,氣得她暈倒,雙眼一瞪,罵道:“你們對我家小姐說了什麼,為什麼她會被氣得昏倒?今日不說清楚,我非殺了你們不可。”咻地一聲抽出長劍,指著二人。

老兵立馬慌了,忙道:“不是我們說的啊,是揚州城裏在傳的,小人隻是把話轉述給柳大夫啊。”

“秋離,不關他們的事,扶我回去,讓二狗備馬,我們立即趕回揚州城。”柳玉竹緩了一下,醒了過來,製止了秋離教訓兩人,虛弱地說道。

秋離依言而行,柳玉竹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兵,隨即回了住所。

柳玉竹吃了一顆清源丹,其中含有參片枸杞首烏等補藥,稍微好受了一些,立馬道:“秋離,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

也沒有與任何人告別,柳玉竹帶著秋離二狗三人便騎快馬徑直奔往揚州城。

他們走的是大江鎮死去的縣令修建的大路,雖然洪水淹沒了後半段路,可連接揚州城的前半段路卻仍舊可以行走。

柳玉竹已經預料到了路上必定不會安寧,對方既然在揚州城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想要用人言毀了兩人,可終究謠言不能直接殺人,不如請刺客刺殺她們,如此也就死無對證,髒水就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