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未時,人們剛剛吃完午飯,雖然風雪依舊不減,但驚聖鼓的響聲還是讓他們紛紛從溫暖的屋子裏走出來,彙聚到皇城之外。

“敲響驚聖鼓的人就是她吧,竟然是個女子啊。”

“這女人是誰啊?膽子這麼大。”

“驚聖鼓幾十年沒有動靜了,當年太祖在皇城外立下驚聖鼓,凡是蒙受冤屈之人皆可來此敲響驚聖鼓,任何人不得阻攔。”一位老人拄著拐杖望著驚聖鼓眼神複雜,緩緩說道:“當年多虧了太祖立下的這驚聖鼓,老朽才能麵見聖上,得以洗刷冤屈啊。”

“……”

柳玉竹沒有理會背後的指指點點,生著凍瘡的雙手托著骨灰盒子,猛然跪在皇城門前的雪地裏,大聲喊道:“民女柳玉竹,有冤情,請皇上為民主做主。”

秋離落後柳玉竹兩步,在柳玉竹的右側,也隨之跪在了雪地裏。

皇宮無小事,哪怕是發生在皇城的雞毛蒜皮的事也會受到全京城的關注。幾十年沒有動靜的驚聖鼓響起絕對是天大的事,時時刻刻都有很多人的目光看著這裏。

就如大將軍府裏的施韻舟,彙聚在周府的三人……

周府西門,一個仆役打扮的人急衝衝跑進來,“大管家,皇城那邊有消息了,您要我打聽的女子此時正跪在皇宮門口呢。”

“說清楚點,陛下有沒有召她進宮?”大管家嗬斥道。

“大管家吩咐的事,小的哪敢不盡心啊。小的特意在那等了半刻鍾,皇宮裏都沒人出來召見她。”仆役點頭哈腰,故作委屈道。

“嗯,很好,繼續去守著。”大管家揮手打發走了仆役,沉思了一會,來到書房,推門進去:“老爺,來消息了,那女子跪在皇宮門口,未得召見。”

“嗯,知道了。”周公淡淡嗯了一聲,老管家自覺地退出去,小心地帶上門。

“既沒有召見也沒有驅趕,聖上的態度摸不清楚啊。”寧公琢磨著對兩人道。

文成公沒接寧公的話,而是看向上首端坐不語的周公,“周公,我們何時出手?”

“不急,還早著呢,先看看局勢發展情況吧。”周公老神在在。

文成公頷首道:“也好。”……

大將軍府,施韻舟在書房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抓兩下頭發,歎一聲氣,或者瞪兩眼氣定神閑的老爺子。

“誒呀,混蛋小子你就別轉了,我都快被你晃暈了。”施老爺子放下書本,揉了揉太陽穴。

“老頭子,你不會對玉竹見死不救吧?那可是我的老婆,你未來的兒媳婦,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施韻舟也顧不得頭發淩亂,暴躁地吼道。

施老爺子臉色沉了沉,道:“放屁!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清楚你老爹的性子嗎?老子何曾做過忘恩負義之事?”

“老頭子,那你說該怎麼辦啊?玉竹現在還跪在雪地裏呢,你不心疼,我心疼啊。”施韻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猛地抓了幾下頭皮。

“老子也心疼好不好,玉竹那麼好的一個姑娘,這次下來肯定要生一場大病。”施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就差給施韻舟一腳了,可想想可憐的兒媳婦,又凝重道:“為今之計隻有等,陛下不表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好插手啊。”

“等?等等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外麵這麼大的風雪,玉竹上次為了救我留下的病還沒好,陛下這是要她的命嗎?”施韻舟越發焦躁,口不擇言地道。

“慎言!”施老爺子臉色嚴肅,嗬斥道:“你忘了三綱五常了嗎?無論陛下做什麼事,哪怕是要我們臣子地性命,我等也不得有絲毫怨言。”

“你這話在我這裏說說還可以,在外麵絕對說不得,不然連累了施家,你就是施家地罪人。”施老爺子毫不留情地訓斥,也不管施韻舟有沒有聽進去,擺擺手道:“好了,不要在這煩老子了,趕緊滾回你的房間,沒有老子的命令不得出門一步,否則打斷你的腿。”

施韻舟恨恨地走了,臨走前放話道:“老爺子,你記住你說的話,若是玉竹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施老爺子哭笑不得,怒道:“還不快滾,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威脅老子了?”

末了,施老爺子淡淡道:“我還要玉竹做我的兒媳婦呢,皇帝不敢拿她怎麼樣的。”

施韻舟得了施老爺子的承諾,喜笑顏開,麻溜的跑回了房間。

對這件事最著急的要數柳父柳母了,原本以為有個女兒入了白骨閣,還拜了當代白骨閣閣主為師,能給他帶來很多官場上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