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路過近郊的那個商隊……”

“聽說了聽說了,太囂張了……”

“那夥山匪不是隻在揚州城周邊活動嘛?這裏可是黎城啊!”

“小姐!”秋離的叫聲讓她從隔壁桌的對話裏回過神來,“奴婢去看過了,官府在布告欄上張貼布告,急招大夫到城內最大的濟世堂治療傷患。”

柳玉竹點了點頭,拎起藥箱子,交代施韻舟照顧好俞文延他們,就帶著秋離匆匆趕往濟世堂。

在早上得知有山匪襲擊了過路的商隊,特別那夥山匪被呂博的屬下查出是落鳳坡的山匪,懷疑那夥山匪與文祝傑有關聯的柳玉竹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在聽說黎城的官府已經派了官兵救下商隊之後,柳玉竹立即決定到城裏去,如果有人受傷需要大夫,到了城裏才能幫得上忙。

得知此事的許晴也掙紮著要跟著進城去,她知道俞文延沒辦法對傷患放任不管,且柳玉竹的身子不好,先前就有聽說她在揚州身先士卒領著民眾防疫抗災,幾乎是數日不眠不休,她擔心柳玉竹又廢寢忘食。可能她與柳玉竹未必關係多好,但也知她與俞文延情同兄妹,如果她倒下了俞文延必然會憂心。

柳玉竹本來是不太同意許晴病中奔波的,但不得不說她說的很有道理,且在城裏也方便藥草補給,於是吩咐了秋離和墨藍,把俞文延他們的馬車布置妥善,務必讓許晴在路途中不會因見風而加重病情。

到了城裏,他們先是安頓好了許晴,柳玉竹讓秋離去打聽是否有需要大夫的消息,自己則同施韻舟一起坐在旅館的大廳裏聽過路客的閑談,以便確定了消息之後能盡快趕去幫忙。

事實證明她來得正是時候,原來商隊護送的不止是貨物,還有幾位女眷,一位看上去身份不俗的女子枕在一個慟哭的丫鬟膝上昏迷不醒,丫鬟死死護著不讓人碰她家主子。

實在怪不得這丫鬟不明事理,雖說太祖推崇男女平等,但這麼個理念在這樣的年代卻並不好實現,還是很講究男女之間要有距離,更別提這位女子傷得尷尬,傷口開在肩頭上。

若是要處理傷口必定要褪下衣裳,也難怪她這樣反對大夫靠近,若是她家主子醒後知道有這麼一遭,不還是個尋死的結果,且還死得不清白,但凡有個女大夫也不至於如此。

柳玉竹趕緊撥開人群:“這邊還有一位女傷患沒有處理傷口是嗎?我也是大夫,麻煩安排一間隔間,我需要立刻替傷患進行治療。”

那丫鬟一直哭著以死相逼,一群大老爺們麵麵相覷也做不了什麼,一看有個挎著藥箱子自稱是女大夫的姑娘,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盡快地準備起來了。#@$&

“你……真的能治好我家主子的傷嗎?”丫鬟驚得止了眼淚,怔怔地看著她,本以為她家主子此命休矣,卻不想……

柳玉竹肅然,語氣堅定道:“但你眼下,隻能選擇相信我不是嘛。”

那丫鬟咬了咬牙,俯身攙扶起她家主子,秋離見狀立馬上前幫忙,將那名傷患攙扶著躺到大夫們準備的隔間去。

進到隔間的柳玉竹注意到那丫鬟身上也有斑斑血跡:“你也受傷了吧。”

丫鬟下意識抬手掩住腕上的傷口:“您先給主子上藥吧,我……我還能再忍忍!”%&(&

柳玉竹搖了搖頭,示意秋離去幫她先處理一些小傷口,秋離跟了柳玉竹許久,一些小傷她也多少懂得處理,感激得那丫鬟連聲道謝。

輕輕撩開衣襟,許是因為耽擱得久了,傷口和破開的布料有些粘合在一起,隻得小心翼翼地將其分開,再將醫館裏本就準備好的外傷藥小心地撒在傷處,再讓處理好丫鬟傷口的秋離幫忙搗碎了一些藥草,將藥草敷在傷處,仔細包紮起來。

肩頭的傷很是危險,稍作檢查後不難看出是從高處斜斜往下刺入體內的,但聽了心音並無不妥,好歹是沒有傷及心髒,不然要開膛做手術,先不說醫療條件是否合適,她也並不擅長此道,更何況那護住的丫鬟要看了她此舉,非得跟她拚命不可。

除此之外都是些小傷,包紮好了之後又去處理了丫鬟一處比較嚴重秋離處理不了的傷。

丫鬟傷在肩頭,傷口不大,但深可見骨,似乎是護著什麼時被傷,但又及時被人挑開了傷她的兵器,才不至於傷口橫貫她整個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