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聽清柳玉竹說了什麼,墨藍一臉莫名:“什麼?”
柳玉竹倒是耐心,噙著笑又問了一遍:“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秋離?”
墨藍欲哭無淚:“為什麼您會這麼認為啊?我們此前也沒什麼交集啊!”
柳玉竹把嘴裏那口幹糧咽下去,拿著幹糧的手稍稍拿開:“但在我要走秋離之前,你們是共事的啊,在我要走她這三年間你們確實沒什麼交集,但最近不是又有了嘛?還需要我更具體一些嗎?這兩天秋離的午飯?”
最初兩天柳玉竹確實沒怎麼注意,但是與秋離相處了許久,她又不習慣兩人以主仆的身份相稱,因此對秋離的口味也還算了解。
這一了解,在偶然間看到秋離的盒飯時產生了疑惑。
施韻舟顯然不是那種會在意下屬口味的人,那麼自然是墨藍的主張了,再觀察了秋離每次打開盒飯時的表情,總是有一瞬的愣神,那便不可能是秋離交代了墨藍菜色了。
其實她倒是沒想到墨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之前秋離對俞文延的態度她也看在眼裏,放下是確實放下了,但到底有些尷尬,雖然那種尷尬顯得有些獨角戲,可秋離陪伴她這麼久,俞文延是自己的師兄,總歸不想秋離總因此而感到不適應。
或許那句老話是對的,徹底結束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新的感情。
隻不過另一個主角要是不承認的話就有些難辦了,所以柳玉竹多少有些急迫想知道他的想法究竟如何。
此事正是鏢隊停下來吃午飯的時候,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家主子是不是瞥過來的眼神了,加上柳玉竹似乎又執著想要個答案,且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索性老實交代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隻知道以前即便是習武,她也很少被派到任務,隻看她的手也可能被認作是哪家的深閨女子,但是現在……”墨藍有些遲疑,沒再繼續。
柳玉竹也歎了口氣,前不久她才打趣過秋離的:“這些年確實辛苦她了。”
見自家少夫人沒有怪罪的意思,墨藍才接著道:“我隻能說,眼下隻是想多照顧她一些。別人……甚至她自己也不把她當做女人的時候,還是想讓她知道,其實她可以多依賴身邊的人一點的。”
柳玉竹多看了兩眼墨藍,確定他不是在說自己時,才垂眼又咬了一口幹糧。
這幾年她確實也沒怎麼拿自己當女人看。不,或許吃下禁藥強撐著一口氣給施韻舟做完手術轉醒時有想過自己可能無法生育,悲痛了一陣,但最後她還是覺得是值得的。
前世她不曾得一良人,以致初回自己的時代時都覺得孤寂一生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總歸與遇到之後不一樣,總有種兩人的命運是相連的感覺。
“你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什麼的話,旁人就更不會知道這是什麼感情了。”想了想,柳玉竹最終還是決定提點提點他,“要是站在我的角度看的話,好感肯定是有的,或許也有喜歡,但也僅此而已,達不到愛的程度,畢竟連你自己都模糊,說明感情還沒那麼濃烈。至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那是你在追求她的路上該自己去探尋的,我也隻能說這麼多了。”
“少夫人!”墨藍見柳玉竹起身要走,不由叫住了她,蹙著眉有些不解,“愛情這種感情……是必要的嗎?”
柳玉竹有些吃驚,少有人動了情還會理智地考慮這種問題,不過她還是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了他:“確實不是必需品,不過卻是順遂你心意的產物。人們處世艱難,總要有一兩樣事物是自己中意、自己選擇的,才不會覺得長路漫漫頗為無望不是?”說罷,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了施韻舟身邊坐下。
雖說在他們倆這邊對於主仆的觀念並沒有那麼看重,但一來秋離和墨藍骨子裏還是有著主子優先的念頭,二來也是讓他們小夫妻的有個自己的空間,還是和他們分開吃的,所以柳玉竹是看準了秋離走開的那一會去找墨藍談的話。
剛一坐下,柳玉竹就看見施韻舟剛喝了一口水,等她坐穩了就扣上水袋的口問道:“你找墨藍說什麼去了?”
柳玉竹看他這樣子,不由失笑:“你怎麼跟喝了醋似的,說的話這麼酸呢?”
看她指著自己手裏的水袋笑得不能自已,施韻舟麵色微窘,拉開她的手:“別鬧,說正經的呢。”
柳玉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珠,跟他說了和墨藍的談話,拿了他的水袋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才接著道:“我覺得吧,他該是喜歡的。隻是這種事要別人說了才開竅,總歸不太好,還是得他自己想通了比較合適,就隻稍微提點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