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來洗漱啦!最近幾天看你心情都不錯的樣子,倒是有點當年剛認識你時的樣子。”秋離想起從前她和施韻舟針鋒相對時,有些俏皮可愛的樣子。

“是嘛?”柳玉竹一隻手撐著臉回頭看她,“這說明我越活越年輕了,這不挺好的。”

秋離把臉盆放到架子上,試了試水溫,替她擰了一把毛巾:“要我說啊,是因為環境讓你放鬆下來了。好久不見的未婚夫啊,相見恨晚的知音啊,我覺得你跟莫小姐相處時也挺放鬆的,不像之前……”

逃亡、追殺、質疑、指責。她不得不成熟,不得不堅強,一個瘦弱的肩膀扛起了那麼多。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柳玉竹接過毛巾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我那麼拚命,不就是為了過上舒適可意的生活嗎?如今離我需要的生活更近了一步,你該替我高興才是,再說了,義父一定也不想看到我因他一蹶不振,我要是不打起精神,哪來的精力去替他翻案呢。”

秋離點了點頭,整頓了一下心情,待柳玉竹洗漱好了就將臉盆拿出去換水,等施韻舟回來了再替他打一盆新的熱水進來。

因為柳玉竹沒那麼嬌氣,又在現代自給自足慣了,從來都是不麻煩下人替自己更衣的,所以就要解開腰帶歇下了,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正奇怪誰在這個時候往這邊的院子來,柳玉竹停下手上的動作往外迎了兩步,卻發現來的是施韻舟,不由驚訝:“你不是練功去了?”

施韻舟本來神色平淡,見她這樣問不由又添上幾分笑意:“你還說,你出的那些個損招啊,你們躲在車廂裏看不到也就算了,我在外頭看了還得一邊憋著笑一邊演,我怕待會練岔氣了,索性就回來了。”

大概猜到他指的是什麼,柳玉竹也不急著更衣了,就拉著他要他說說當時的情況,施韻舟大概形容了一下那個場麵。

“你是不知道那官兵當時拉長了臉,還得守在那裏動也不能動,太損了!”

柳玉竹輕哼一聲:“說什麼有人鬧事,不就是想把我們的活路堵死唄!那我們也往大了鬧,我倒要看看誰收不了場!”

他們途經樹林,如果真的猝不及防遇到那夥山匪,倒是有機會找人跑出去找官兵求救,但官兵來不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當得到呂博來報說,邊江城下了這麼一檔命令,他們就大抵猜到路上不平靜,而一路上最好伏擊的就是那片樹林,若說是有機會求救的位置,約莫也是在樹林的出口處。#@$&

他們早就有了猜想,卻混作不知,主要是想借勢查看鏢師們的狀態,雖說不明顯,但確實抓到了兩個看起來格外緊張的,按說他想出戰術出主意,該是眾人的主心骨,那樣的不安倒是耐人尋味。

因此,莫雲璿一進莫家就邀請所有鏢師住下,直到他們傷痊愈為止,也對外放出話是仇家尋仇,連累了鏢師倍感不安。

當然,這都是做戲。大家都知道他們在那一役並無太大損失,安撫鏢師們的話是說外頭還亂著,怕他們的仇家找這群鏢師責問,隻能委屈他們先住在莫家客房裏。

鏢師們倒是沒什麼,住在舒適的客房裏,還有人伺候著,除了不能隨意走動,其他也沒什麼不好。

而他們此舉,隻是為了困住那個出賣他們行蹤的鏢師,隻留那一個下來到底古怪,且留在府上才好抓個現行。%&(&

抓著一個官兵鬧也是他們的計劃,就是看準了到處胡鬧必然會被鎮壓,再扣上一頂鬧事的帽子,但是隻抓著一個糾纏,其他人更大的可能性隻當看戲一樣,並不會群起而攻之。

隻不過那位被盯上的官兵可就倒了黴了。

兩人正說笑著,外頭又傳來了腳步聲,讓柳玉竹不由感歎今晚可真是熱鬧。

來者是莫雲璿,她腳步匆忙看著有些慌亂,到門口時發現說要去練功的施韻舟也在屋裏,不由愣了一下,施韻舟見狀就要識相地走進裏屋,莫雲璿趕忙擺手,示意在屏風後就行,待他站定了,莫雲璿才進屋走到柳玉竹身邊。

這讓柳玉竹有些好奇,一向挺沉穩的莫雲璿怎麼有些慌張的樣子。

莫雲璿穩了穩氣息才道:“方才我房裏進了一個蒙著麵的男人,他看見我就慌忙跑掉了,隻留下了一封信。”

柳玉竹嚇了一跳,莫雲璿可是有男性厭惡症,她不太清楚症狀是什麼樣的,趕忙詢問:“男人?那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