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也讓莫嘉嘉對張池乃至張家充滿了信心,要知道那張家大少最早可是連張池這個嫡次子也不看在眼裏,更別說更小些的弟弟妹妹,不論嫡庶他都視若輕鴻,因此張池對他們的照料,想來莫雲璿嫁過去了也不會受到輕慢。

思及此,莫嘉嘉笑著打趣:“若是以後咱兩家能成,也就是一家人了,按輩分論我還比你小呢,以後得仰仗你多照料我小姑姑的。”

張沁笑了笑:“可若真是兩家能成,我可是得先嫁出去了,到時才是反該讓你小姑姑多關照才是呢。”

寧家嫡幺女雖說在家中是最小的一個,但在幾人之中卻是最大的一個,因而聽聞了這番交談之後,雖說兩人都沒有敲定下來,但她心底也有了個數,輕笑了笑,並不說什麼。

於家嫡三女卻是個憋不住的性子,聽出了些門道,探頭追問道:“那你小姑姑當真同意了張家二少的求親?想想該有多感人啊!在眾叛親離的時候有一個男人願意堅定地選擇她,是我我也嫁了!”

謝家嫡長女與於家的是發小,知道她自幼都是這個脾氣改不了,也習慣了替她收場,隻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啊。人家都沒承認什麼呢,隻是如果,八字沒一撇的事呢。”

於家嫡三女雖直性子,卻也不是魯莽無腦之人,自然反應過來自己又嘴快了:“也是也是,你們倆也沒法左右他倆的決定,但我還是很看好他們能在一起的。”確實,一個是男方的庶姐,一個是女方的侄女,可不是說不上什麼話?幾人聽著笑著揭過去,於家嫡三女說著就自己扯開了話題,又聊起了別的什麼。

一行五人說笑著往殿中去,四人常借著替家裏人祈福為由出門小聚的,對寺院祈福的流程熟稔於心,張沁卻因早些年嫡長子還在家中時的禁令難得出門,張池取而代之之後更是不知何處可去,索性在家自得其樂了,但她跟著四人有樣學樣,倒也學得像模像樣的。

五人前後腳捐了香油錢,便一邊閑談著,一邊往後頭的小梅園走去。

“你方才丟的銀裸子可不小,如此你用度可會吃緊?”謝家嫡長女不由看向張沁,擔憂地關心了一句,其他人也點了點頭,看向了她。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雖說這樣的事隻在他們同為世家的圈子裏流傳,但到底是聽過幾句關於這張家嫡長子的事。

因著當年他們祖父管教嚴厲,祖母又極厭惡庶出子女,張家嫡長子出生比張沁和張池還早幾年,也是耳聞目濡。

後來祖父去世了,張沁和張池前後腳出生,兩人年歲相差不到三個月,且是妾侍生了個女兒,兒媳又生了個兒子,因此即便不喜庶出,也沒什麼心思去磋磨張沁她們母女二人,一心撲在張池身上,隻覺得這小娃娃喜人得很,這當然讓那嫡長子倍感忽視,對張池意見極大,處處與他針鋒相對,同時也對其他庶出子女和比他小的嫡出弟弟妹妹都看不順眼,以至於張父見他年歲差不多了,讓他開始學著管家之後,才發現他的這些陰暗心思。

那時的張池約莫也就五歲,倒是機靈得很,祖母對他也是沒得說,喜歡哄著他說話,教他念書,以致從小就是個能言善辯的,在發現長兄的不滿和針對時,也總能巧妙地以無心童言去應對長兄的捉弄,雖說是將長兄的捉弄說作了無心之失,但究竟如何卻是瞞不過祖母父母的眼睛,索性讓嫡長子自己反省反省錯誤,同時意識到近年來因為次子的出生對他有所忽視,也對他關心備至。#@$&

“隻可惜二弟對他的善意提醒被他視作了宣戰,父母叫他反省卻並不苛責的語氣被他當成了鼓勵,後來祖母過世之後,大哥越走越偏,以致於在越來越鬥不過二弟之後,在苛責庶出的我們身上出氣。”張沁不無惋惜地歎氣搖頭,“不過雖說月例銀子總被他暗自扣下來,但那時二弟倒也是個有心的,得知此事後偷偷去找父親商議,把該補給我們的銀子都補上了,後麵大哥被趕去家廟後,那些年被他押著的銀子也收回了公中。不過那數量之龐大,倒是讓父親又生了好大一通的氣,二弟更是板上釘釘地成為了張家的繼承人。”

其餘四人無不歎息,但時過境遷,即便隻是三兩個月前才送走的張家大少,在這近日裏風雲驟變的邊江城可算得上是舊聞了,也不再多過問。

張沁見她們這般,失笑補了一句:“因此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用度不夠,以前的月例銀子都攢著呢,何況二弟過了明麵地開始學掌家之後月例銀子更是從不拖欠,不夠了我還不能去問問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