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大,你這臉是怎麼了?”

正在執勤的手下看到葉爾客瀚青紫交加的臉停下腳步忍不住問,被他皺著眉踹了一腳。

“滾!”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爾客瀚回到營帳,坐在床上試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頓時皺著眉嘶了一聲,真他娘的疼!

但比起這點傷,他更難受的還是心裏。

他萬萬沒想到,柳玉竹竟然會是施韻舟的夫人,而且還有了身孕。他就不懂了,施韻舟那毛頭小子到底哪裏好,乳臭未幹,白斬雞一樣,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柳玉竹怎麼就看上他了!完全忘了自己不過就比施韻舟大了兩歲而已。

在認識柳玉竹之前,他對施韻舟的了解也隻停留在戰場上,感覺這年輕人有勇有謀臨危不懼,危機關頭寧可舍棄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主,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將。所以他才起了招安的心思,想將施韻舟收到自己旗下,為他鳳羽國效忠。

可知道了柳玉竹竟然是施韻舟夫人後,他頓時沒了之前招安的意思,恨不得時光倒流,抓住施韻舟的那一刻就提刀宰了他,省得他現在還有命跟柳玉竹在他麵前卿卿我我,辣他的眼睛。

……

施韻舟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已經被某人覬覦上了,還非要賴在柳玉竹的肚子上聽胎音。

“誒娘子,我感覺孩子剛才好像伸手摸了我。”

柳玉竹翻著醫術,無暇理他:“他應該是在揍你,別自作多情了。”

施韻舟一下坐了起來,“我是他爹,他幹嘛揍我?”

“因為你蠢唄。都聽了這麼半天趕緊起來吧,大胡子已經發現你不是太子,說不定一會就得派人來帶走你。”

說到這柳玉竹卷起手中的醫書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可把我剛才的話記好了,若是他要招安,你一定要應下,千萬別傻裏傻氣的逞英雄,記住沒?”

施韻舟哦一聲點了點頭,拄著下巴看到了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想到了柳玉竹答應要給鳳羽國的王上解毒,轉頭問:“你真要給那老頭解毒啊?”

柳玉竹視線在書上的字跡間來回掃視,“那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

“那要是解不了怎麼辦?”

“三命抵一命唄。”柳玉竹在他們三之間來回指了指,“你,我,秋離都得陪葬。”說完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還有他,應該是四命。”

施韻舟一聽頓時急了,一下從床上站起來,“他敢!誰要敢動你們,小爺提刀砍死他!”

柳玉竹看他跳腳的樣子感覺特別好笑,她心裏也清楚,施韻舟這麼說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絕對做得出來。

晚飯是葉爾客瀚親自派人送來的,整整裝了七個食盒,打開一看全是好酒好菜,若是平時也沒什麼稀奇的,可這裏是行軍打仗的營地啊,平時別說這麼多肉了,就算吃一口熱騰騰的飯菜,都是天大的奢侈。

等送飯人的人將飯菜一道道擺上桌後,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好像等待著什麼人,柳玉竹就有風雨欲來的預感,果不其然,筷子還沒拿起來,就看到葉爾客瀚的身影出現在軍帳外。

不同於以往簡單隨意的裝束,今夜的葉爾客瀚穿了一身緋紅的錦衣,外麵還披了一件墨狐鬥篷,黑紅相襯,說不出的華美富貴。有些像唐華國男子的裝束,一頭雜亂的發辮也都解開,散成了一頭青絲,配著一副劍眉星目,說不出的風姿綽約。

隻是那臉雜亂的大胡子,依舊很有礙觀瞻,不知道他們鳳羽國的人為什麼對留胡子情有獨鍾,難不成在他們的審美裏,胡子越長的人就越好看?

無法理解。

雖然柳玉竹沒什麼感覺,但也客套了兩句:“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今天到底有什麼好事,讓你把自己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

其實她心裏更想說的蘆花雞,雖熱大胡子的底子還不錯,可這裝束未免也太浮誇了些,一般人都駕馭不來的。

葉爾客瀚正了正自己的衣領,挽起嘴角,饒有興致道:“好看嗎?”

柳玉竹嗬嗬道:“好看啊。”

“是你見過的男子中最好看的嗎?”

“……”柳玉竹有點摸不清這人心裏到底打著什麼算盤,怎麼大半夜先是送來一桌好吃的,又打扮成這樣,還問她好不好看?

這是幹什麼?考驗她?

柳玉竹不明白,可躺在床上裝死的施韻舟卻把葉爾客瀚的意圖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