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冉緩緩抬起頭,一雙仿佛盈盈秋水的眼睛,就像兩個被風刮嘍的破紙窗,他抬手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一點點撕扯下來,露出原本的麵容。
這下不止是施韻舟,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人皮麵具下不是柳玉竹曾經見過的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孔,而是一張五官深邃的胡人麵龐。
看著對方的臉,柳玉竹一下就想到了。原來之前的那張臉,也不過是南宮冉做的人皮麵具,她一直都知道,他做人皮麵具的技藝是十分高超的,但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能在臉上的麵具上在添加一張人皮麵具。
“你,你之前為什麼要……?”
南宮冉苦笑一聲:“因為我原本的樣子跟南宮傲一點都不像,一打眼就能看得出我們不是親生父子,為了掩人耳目我從小就是帶著人皮麵具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年,知道現在……”
說到這柳玉竹都不禁捂著嘴巴險些落下淚來,她之前還好奇過,為何南宮冉會懷疑自己不是南宮老爺的親子,原來他從小就知道,而且還被要求一直帶著人皮麵具生活,他心裏的悲苦和無助簡直難以想象。
南宮冉看著柳玉竹垂下的眼,拉住了她的手,剛想說自己已經習慣了,沒事的,就被一旁的施韻舟推到一旁,施韻舟沒想到剛才那個明豔動人的小姑娘竟然會是個男人,而且還對他家娘子沒規據的動手動腳的。
施韻舟把柳玉竹拉過來緊緊抱在自己懷裏,柳玉竹安慰性的摸了摸施韻舟的頭,“好了,他隻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別那麼小心眼啊。”
“朋友也不能摟摟抱抱的,何況他看你那眼神就不對勁兒,跟當初耶爾客瀚看你的眼神一模一樣!”
看施韻舟又開始舊事重提,柳玉竹被這麼多人盯著也感覺好尷尬,趕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別再繼續說下去了。
南宮冉則是黯然失色的看了他們倆一眼,忽然喃喃道:“這位就是你夫君?”
柳玉竹聽到後嗯一聲點點頭,“對啊,這就是我家小白芷的爹爹。”
南宮冉眼中的光芒緩緩熄滅,更像是兩塊烏黑的石頭,之前看慣了他那副溫潤如玉的臉,如今這換成這張刀削斧鑿的麵龐,看著還真有點不適應。
等穆雲峰那便收拾妥當趕道這邊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柳玉竹跟南宮冉都看著他,卻一個打算開口的都沒有。
穆雲峰被他們盯著有些不自在,幹咳了兩聲問道:“人也抓到了,去地牢開始審問吧,我聽說是個老頭,別在受不了折磨咬舌自盡了。”
他轉身就要往地牢的方向去,結果走了兩步,卻發現身後沒有人跟上來,他咦了聲,轉身看著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南宮冉跟柳玉竹道:“當初說要抓人的是你們倆,現在人抓到了還跟條死魚似的一動不動,你們倆到底想幹嘛!”
南宮冉不開口,柳玉竹便直接喊道:“穆城主還不知自己有個遺落民間的兒子吧!”
這話把穆雲峰說的腳步一頓,轉過身的時候一張滄桑的老臉都寫滿了懵字,他看著柳玉竹納悶道:“我還有個遺落民間的兒子?嗬嗬,這事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聽他這語氣,南宮冉臉上的表情更加失落,柳玉竹更是氣的一肚子火,幾乎在眾目睽睽下指著穆雲峰的鼻子尖兒就開罵:“你還真是沒心沒肺,你自己禍害過哪個良家少女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兒嗎?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不如去閹了最好!”
柳玉竹這話說的是有些重了,何況在這麼多人麵前,穆雲峰臉上也的有些掛不住,他抱著肩膀冷笑一聲,一步步走到柳玉竹麵前。
施韻舟抱著柳玉竹上前一步,迎上穆雲峰的目光。
穆雲峰斜眼看著施韻舟,在他眼裏對方不過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在他麵前根本不值一提,自然也不會把施韻舟放在眼裏。
“我跟這小妮子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識相就滾遠點。”
施韻舟也同樣回給對方一聲冷笑,“要說外人,應該你才是吧。我作為丈夫護著我娘子又有何不妥?最後那半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
這下現場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劍拔弩張的氛圍,柳玉竹眼看著施韻舟跟穆雲峰就要動起手來,她趕緊開口道:“南宮冉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們倆臉長得那麼像,你心裏就有一點數沒有嗎!”
聽到柳玉竹這麼喊,所有人才都回頭看著站在一旁一直垂著頭的南宮冉,這才發現兩人的臉好像有點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