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俠人,就憑你這對手無寸鐵的婦孺下手,也好意思稱行俠仗義嗎?”
柳玉竹懷中還抱著小白芷,衝天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小孩子本就敏感,這一下,刺激得小白芷哇哇大哭,臉色發白。
柳玉竹嗬斥了方俠人一句,隨即輕輕安撫小白芷,趕忙抱著小白芷往後退了一些,血腥味沒那麼濃重才好。
“哼,你們可知這些村民早就該死了?”方俠人將還滴著血的刀插在地上,又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瞥了一眼柳玉竹和她懷中的小白芷,冷笑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村民們都是可憐人,數十年來被困在小小的村子不能踏出一步,如今卻還要被你這種人汙蔑和屠戮,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柳玉竹指著不遠處兩個驚慌失措,四處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像是即將待宰的羔羊般,他們又做錯了什麼,竟然要落得如此下場?
而倒在地上還流淌著滾燙的鮮血的村民,他們死不瞑目,若是劉安動用神術,也許還能看到村民們不甘的冤魂呢。
方俠人轉頭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兩個沒命逃竄的村民,也沒再動手,而是對柳玉竹說道:“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錯,但是他們的先輩做錯了。”
“我們的先輩做錯了什麼,值得你如此大開殺戒?”此時,一直站在柳玉竹幾人身邊的老王突然站出來,臉色痛苦地說道。
方俠人將葫蘆塞子塞進葫蘆嘴,然後重新掛回腰間,隨手提起滴血長刀,緩緩向前走著,同時口中正氣凜然道:“我問你,你可知鎖魂陣?”
“這……鎖魂陣是什麼?”
之前劉安用神術發現鎖魂陣,並且溝通老村長的魂魄時,特意避開了老王,因此老王並不知道在祠堂那有個鎖魂陣。
柳玉竹三人則是一聽方俠人這話,當即臉色頓變,就連劉安,也是剛剛才發現祠堂內的鎖魂陣的,可這人卻為何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這會,始終緊緊盯著老王的方俠人,看著老王眼中切切實實的疑惑,不由愣住了,他原以為這些村民應該知道鎖魂陣的存在,也知道鎖魂陣的作用,然而他失算了,這些村民竟都是懵懵懂懂地活著,對其他事一概不知。
方俠人沒注意到柳玉竹幾人的表情,想著若是這些村民當真不知鎖魂陣,那他豈不是坐實了殺害無辜村民的罪名?
不過仔細想想,又有些釋然了,村民們雖然手無寸鐵,但他們仍舊該死,因為他們原本就不應該存於世間的。
“這不重要了,無論你們是否知道鎖魂陣,都要死!”方俠人慢慢舉起長刀,刀鋒冰寒,遙遙指著老王,駭得他雙腿發軟,幾乎如爛泥般癱軟在地。
“恩人,還請救救我,救救我們的村子啊!”老王聲音顫抖,抖若篩糠,被方俠人氣機鎖定,脖子上就像架著一把鋒利的長刀,刀芒一吞一吐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柳玉竹和施韻舟看不過去方俠人的殘暴舉動,準備迎戰方俠人,至於劉安,則是本著能苟則苟的理念,瑟瑟縮在最後,沒有半點上前的想法。
“夫君,不能再看著他殘殺村民了,雖然我們與這些村民素不相識,但終究是幾條活生生的性命,怎能如此隨意殺死?”
柳玉竹懷抱著小白芷,沒法完全騰出手來,隻好讓施韻舟頂在前麵,她則是取出銀針,隨時準備挑選薄弱時刻動手。
可當施韻舟上前,擋在方俠人的麵前時,方俠人卻是放下刀微微皺起眉頭,道:“你們喜歡講道理,我就陪你們講道理,但是我可不願意陪你們在這裏耗費寶貴的時間!”
見方俠人突然放下刀,施韻舟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停住腳步,看著方俠人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就隻會欺負弱小村民,而不敢與我一戰嗎?”
“你們是人,我不想和你們打。”方俠人再次將刀插在地上,抱著酒葫蘆,擰開塞子,灌了一口,語氣隨意地道。
“你這算什麼理由?我們是人,難道被你殺死的村民就不是人了嗎?”
柳玉竹指著血泊中的幾具村民的屍體,眼中滿含憤怒,這人就是個神經病吧?神經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武功高強的神經病,這是要血流成河的啊。
“夫君,不用與他多廢話,殺了他,為死去的村民們報仇!”
施韻舟一聽柳玉竹的話,當即提劍就殺了過去,方俠人卻也不是吃素的,見施韻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趕緊舉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