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繃緊了心神,看到白澤雙眼睜大,無力倒地,這才大鬆口氣,轉身帶著柳天賜和小白芷跑開。
這次原本計劃是由施韻舟和關山月一起在白澤逃跑的必經之路伏擊他,可沒想到這個白澤竟是可能敏銳地感覺到那邊有危險,因而選擇了一條誰也沒想到的路,卻正巧撞到了柳玉竹,最終還是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實在是令人感慨噫籲。
不過這個殺死天門中人的鍋柳玉竹卻不打算背起來,因為她們本就在天門那裏留下了案底,若是再讓天門的人知道是她殺了白澤,恐怕今天晚上就會有一群天門殺手洶湧而來,不取她的項上人頭誓不罷休,那她可就沒一點好日子過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將這個鍋接過去,或是他們把這個鍋扣在別人頭上也行,而背鍋的最佳人選,當然是位高權重,氣勢洶洶的巡按禦史大人了。
先前所有人都看到巡按禦史大怒之下命令士兵圍攻白澤,此時白澤身死,巡按禦史怎麼都逃不開幹係,因此可以料想到,巡按禦史見到白澤的屍體後,不僅不會撇開幹係,反而會竭力告訴別人白澤就是他安排埋伏在後麵的人殺的。
如此一來,巡按禦史大人成功將這個殺死白澤的鍋背了起來,並且背得甘之若飴,因為他需要向揚城百姓給出一個交代,堂堂揚城知府和數百城衛軍死的不明不白,他這個巡按禦史便是來此徹查此案的,若是沒有一點進展,那豈不是顯得他很無能?
白澤之死,便是他給揚城百姓的一個交代,他完全可以發布告示,告訴百姓,這個白澤極其凶悍,便是他帶人謀害了揚城知府,另外數百城衛軍也是被他買通奸細,從而投下劇毒,害死所有城衛軍。
這個結果不管說不說得通,至少道理上是站得住腳的,因此巡按禦史完全可以這樣結案,就算有些比較聰明的百姓猜到其中有內幕,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巡按禦史也並非一味地得罪天門,他作為有資格了解到天門的天武國高層之一的人,自然也清楚地知道天武國高層早就對天門不滿,雖說這種不滿並沒有主導天武國的國策,但畢竟是種下了種子,巡按禦史揣摩聖意,所以這次直接帶軍前來,勢要動一動天門的人,也算是作為天武國表達天門過分插手天武國國事的不滿。
事情如柳玉竹所料不差,當柳玉竹帶著兩個孩子躲起來時,巡按禦史帶著士卒們從客棧內衝出來,便看到癱軟在地,如同刺蝟一般的白澤,巡按禦史愣了一下,立即大聲說道:“哈哈,就算這個家夥再狡猾,還不是被本官留下的後手給殺了,哼,殺傷我這麼多忠勇兵卒,如此死法算是便宜你了!”
此言一出,所有跟著巡按禦史的人全都歡呼,齊齊呼喊:“禦史大人英明!”士兵們沒有那麼多心機,他們隻知道這個殺了他們不少兄弟的家夥已經身死,此刻就躺在他們麵前,這就是對他們最好的結果,其餘的,關他們何事。
巡按禦史命人將白澤的屍體帶上,不動聲色掃了周圍兩眼,沒發現殺死白澤的人在哪裏,皺起眉頭,沉思片刻,揮揮手道:“此人是殺害揚城知府的凶手,如今已經伏法,把他的屍首帶上,明日懸掛在城門之上,昭告百姓,以安定全城百姓之心。”
話音落下,立即有人士卒抬起白澤的屍體,士兵看著被紮成刺蝟的白澤,不自覺暗中咽了口口水,問道:“巡按禦史大人,這具屍首上的銀針要不要拔下來?看著怪嚇人的。”
巡按禦史看了眼到處紮著銀針的白澤屍首,心裏頭也有些不自在,便說道:“讓人看得害怕才更好呢,這個家夥膽大妄為,竟敢殺害揚城知府,正好讓揚城百姓看看這家夥死得有多慘,才能震懾城中其餘的不安分的家夥。”
抬著屍首的士卒一聽不說話了,巡按禦史開口下令,他們作為小兵可沒有反對的資格,叫了兩個士兵回客棧扯了兩件薄衣服,蓋在白澤的屍體上,遮住那密密麻麻的銀針,終於看不到這滲人的場景,心中也舒服了許多。
巡按禦史找了兩圈,沒找到殺死白澤的人,心中有些不安,畢竟任誰知道眼皮底下有著武功高強的人,還不在自己掌控之下,說不定下一刻就殺到自己麵前,怎麼不會放心下來。
不過他也能才想到殺死白澤的人並不願意露麵,那便是不想與他正麵衝突,對他心有忌憚,就算是殺死白澤嫁禍給他,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畢竟讓白澤這個殺害揚城知府的殺人凶手繩之以法,終歸是對他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