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綠色的“異次元大門”關閉了。
少箕郎的眼神微有觸動,便一把扶起了腿部受傷的富岡義勇,頭也不回地射出鉤繩,朝著遠離戰場的方向疾行。
富岡義勇看著不斷遠去的戰場,驚愕開口:
“少箕郎!我還可以戰鬥!”
少箕郎絲毫沒有放慢速度,臉色陰鬱而堅定。
“我知道,你應該也看出阻攔我們的意圖,所以在找到那個人之前,你最好先想好要說什麼。”
富岡義勇的表情凝住,目光一點一點下沉,不再言語。
…………
猗窩座衝破廢墟,高高躍起。
“可惡……”他看了一眼沒能再生的左臂,又緊緊咬牙注視著下方。
從隻剩下破裂肉瘤,被壓在廢墟底層的上弦之六身上,他感覺到了極為不詳的氣息。
妓夫太郎的那張臉突然睜開眼睛,而那死魚般的眼珠當中,並沒有刻著十二鬼月的數字。
幾乎是在那同時,周圍出現了強烈的吞噬欲望,被瞬間擠壓到窒息的猗窩座第一時間選擇了遠離。
妓夫太郎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妓夫太郎了,得出這個結論時,猗窩座的背後突然閃動另一股極為龐大的氣息。
什麼!?
回頭的時候,幾條緞帶穿透了他的身體。
轟!那些緞帶接著砸落到下方的廢墟之中,響起了連大地都在顫鳴的震動。
“墮……姬……”渾身冒血的猗窩座憑借出色的反應力才讓自己沒有被連根切斷,但原本就重傷的他此時再遭重創,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砸落在地上。
視線變的模糊,被墮姬傷到的地方,同樣沒能自我痊愈。
他奮力抬起頭,隻剩下兩根手指的血手扒住廢墟,企圖站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腳跟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
“真可憐呢,這副模樣想必比死還要難受吧。”
人影蹲了下來,是沒見過的短發少女,她無視了背後仍在天空中的墮姬,兀自打量著滿身鮮血,身下也溢出血泊的猗窩座。
“你說是吧?”
猗窩座無力開口,意識模糊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在自說自話。
而眼前天真笑著的少女,突然迅速換了一副表情,眼中有孱弱的哀傷,和溫柔。
猗窩座對這個眼神有一種莫名久遠的熟悉感。
還沒有回想起來,就看到眼前長相陌生的短發少女,滿目憂傷地喊出一個從未提及的名字:
“狛治……”
猗窩座僅剩右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回過神的時候,目光被更加泛濫的晶瑩模糊,順著血水和灰塵,滴落到身下的岩石上。
眼前的少女卻在此時又換了一副姿態,諷刺地說道:
“到頭來,你還是什麼都沒能守護啊,不管是性命,還是靈魂。”
“!”
猗窩座屈起顫抖的雙腿,用臉頂著地麵掙紮著起身,朝對方伸出鮮血淋漓的獨臂。
“把戀雪……還回來……”
可對方卻在這時站了起來。
“戀雪?那是誰,我可是青瀧的幹部之一,代號哦,你認識的那個人,不是早就被人下毒害死了嗎?”
遺忘久遠的畫麵在眼前閃現,猗窩座僵在原地,看著緩緩轉過身子,看向天上的墮姬。
“不錯嘛……居然融合得這麼成功,真是意外之喜呢。”
砰的一聲,從廢墟中躍出一個人影,停在了墮姬的正下方。
是雙眼無神的妓夫太郎,他身上的氣息比墮姬還要陰森可怖,兩人在麵前,顯得沉穩而安靜。
“沒想到在‘宴會’裏也有人送我禮物呢,嘻嘻。”笑了笑,慢慢從腰間抽出那把造型奇特的長劍,“雖然這不是日輪刀,但其實也融合了‘猩猩緋砂鐵’進行鍛造哦~”
她自言自語說著話,猗窩座呆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那麼,到了退場的時間,畢竟還有另一出好戲等待著我呢。”
刀刃劃開空氣,猗窩座凝望著的目光頓時下沉,落在地麵翻轉過來,看見了自己失去頭顱、傷痕累累的身軀。
眼角擠出最後一抹淚水,猗窩座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