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四日,一點半,一架飛機在天空劃過,於世界生活而言隻是這麼多飛機中的一個,這麼多日子中的其中一天,這麼多人中的其中一個,他卻生生的記住了這一天,這個人的離開。
今後,今後,今日以後,她不在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葉懷辰坐在車裏聽著頭頂飛機劃過的聲音,緊握方向盤的手,默然握的更緊。
用盡所有的力氣來壓製心裏的不舍,竟是精疲力竭。
雙手在飛機劃過之後陡然失去了力氣,從方向盤上滑下,他累極了的摸樣。
葉懷辰在車裏坐了整整一下午,電話關機,一動不動,這麼一個不可一世的人也在自欺欺人。
從此以後的時光裏將不再有那個讓他又氣又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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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隱去,夜幕低垂的時候,他像是恍然蘇醒的樣子,像是驚弓之鳥急於逃離,車子飛一樣在路上,不要命的樣子,讓人側目。
冷峻的側臉在穿梭的燈影裏,更顯壓抑。
一瞬間的念頭閃過,幾乎覺得生有何意,卻又因心裏的那個人還好好的而溫暖。
這一路上驚人的速度,開車的人卻毫無察覺,直到一聲悶響,才發覺車子撞上了家門口的牆,本能的調轉車頭,驚險萬分。頭因慣性撞出了血,若不是刹車及時恐怕命都沒了。
他在車子裏緊握方向盤,呼吸沉重,雙眼比這漆黑的夜更加的晦暗,鮮紅的血液從額頭落下,卻不顯狼狽,更加岑冷。
隱約看見車外有人影在動,他側目便看到他的母親似乎急切的眼神,他自嘲的笑,幾乎以為她在因他的差點死亡而驚慌失措了。
葉懷辰慢條斯理的打開車門,似乎剛才驚險如吃飯睡覺一般,毫無驚慌,頭上留下的鮮血在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氣場,反而顯得一種勢在必得。
“你把隱塵抓了?”
葉懷辰似乎冷笑了一下,彈了一下因剛剛撞車而淩亂的衣服,說,“知道又何必問”
“你……”任雲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
“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我是你的親生兒子!”
意思很明顯,他是她任雲的親生兒子她都可以如此狠心,何況是從未見麵的所謂的弟弟,任雲被他的一句話堵得沒話說,她似乎是歎了一口氣,“懷辰,他……”
“如果是為他求情的話,就不要說,我是你的兒子,基因遺傳錯不了”他黑色的瞳孔如此幽深,話語決絕的味道,讓任雲的心一跳,也許她這一次不該在拿施靜楠開刀讓他自亂陣腳。
葉懷辰看著她幾乎慘白的臉冷漠的說,“你以為在我身邊安插一個人就可以牽製我?我的助理方正我早就開始懷疑他了,這一次不過是引蛇出洞,讓我的母親老是躲在後麵跟她的兒子鬥實在是兒子不敬”
任雲後退一步輕笑看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兒子,突然覺得陌生,他像極了葉先宇,表麵上平靜實際上背後早已是波濤洶湧,“你早知道施靜楠會走……”
“她的每一個動機都是明確的,我又豈能不知,你以為讓舅舅令葉氏處於危險的境地,讓她離開,我就會自亂陣腳,然後把任隱塵拋諸腦後,你就可以趁機救走你朝思暮想的兒子麼?”他再一次輕笑似是對母親的幼稚感到可笑繼續道,“別說是葉氏,就是你把葉家翻個底朝天我都不會眨一下眼,想必晨風之所以匆忙告訴我是因為他已經知道是你和他的爸爸在操縱一切了吧”
任雲的臉因為葉懷辰的一句句話而更加的難看,夜色裏都是劍拔弩張的味道,“你早就填了公司的空子,故意讓全盛繼續假裝索賠,就是想讓我放鬆?好保全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