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雨中亂石(2 / 2)

穆嘯風對著身後的一排傳令兵道:“敵人前鋒已到!投手隨時做好準備,等我這邊擂鼓三通之後,一齊發射!再次擂鼓三通之後,立刻停止!其他人迅速隱藏到城牆腳下!”

那一排傳令兵迅速將他的命令傳達到各處。

這時,大雨中現出了嚴炎模糊的身影,他快步走到穆嘯風身邊,問道:“軍侯大人,我的人馬具體何時出發?”

穆嘯風道:“不急,我這擂鼓三通之後,投石機群就會發起攻擊,我再次擂鼓三通之後,他們就會停止。等他們停止之後,你帶人即刻出擊!”

嚴炎領命,再次消失在雨中。

過了片刻,又一道明亮的閃電撕裂天空,穆嘯風大聲問道:“敵人到了何處?”城牆上的一名士兵大叫道:“前鋒已經到了五十丈處……啊……”原來他已經被迎麵飛來的箭矢射到。

緊接著,大片的箭矢就激射而至,由於穆嘯風已經命大部隊隱藏到城牆腳下,那裏乃是敵人射擊的死角,所以造成的傷害很小。穆嘯風和那些投手們則站到了投石機後麵專門製作的大木棚裏,也基本收不到什麼傷害。隻有城牆上負責觀察敵人動向的哨兵,接二連三地倒下不少。

原來敵人在城牆的另一麵,看不到城牆這一麵的情況,隻能憑感覺盲目的射擊;而牆頭上的哨兵,是他們唯一可以找到的幾個靶子,所以大多數箭矢便難免朝這些哨兵集中了。穆嘯風雖然明白其中道理,卻也沒有辦法,因為如果撤下這些哨兵,就等於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他隻能大聲道:“注意隱蔽,繼續監視!”

那些士兵也知道自己所處位置的重要性,大多都忍著疼痛,大聲答是,然後盡量將身子伏在垛口側麵,探出一點腦袋,繼續觀察敵情。個別傷勢很重,無法繼續堅持的,則自己找掩體躺下。

就在此刻,又一聲悶雷響起,大地似乎都為之震顫。穆嘯風一把從旁邊的士兵手中拿過了鼓槌,等雷聲一停,立刻掄圓臂膀敲了起來,那沉悶的鼓聲在驚雷之後顯得異常清楚。

穆嘯風的鼓聲未停,那邊的投石機群已經吱吱呀呀地響成一片,顯然是投手正在發射。瞬間之後,一道道破空之聲呼嘯而過,掠過牆頭,直奔匈奴騎兵密集處而去。嘩啦啦的大雨依舊下個不停,但此刻已經沒人關注雨聲,所有的目光和耳朵,都被那不斷越過牆頭的巨石所吸引。

那些巨石飛過牆頭之後,瞬間就在匈奴的騎兵中間炸開了鍋。匈奴此次使用的是常規攻擊模式,即輕騎兵在前,重騎兵在後,仍在不斷飛來的箭矢,就是這些輕騎兵射出來的。而此刻,慘遭巨石蹂躪的,也大多數是輕騎兵。他們的裝甲比重騎兵輕了許多,也薄了許多,一塊大石砸過來,瞬間就有三四個人斃命,周圍的人則是被撞得東倒西歪,被踩踏致傷致死者甚多。

一輪又一輪的飛石過後,那些輕騎兵已經被砸翻了一半左右,整個匈奴輕騎兵的戰場上,慘叫、哭泣、怒罵聲,響成一片,可惜混合在嘩啦啦的雨聲中,誰也聽不完全。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匈奴的重騎兵已經被砸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後麵趕上來的重騎兵也倒下不少,但飛石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匈奴輕騎兵那邊漸漸有人承受不住了,調轉馬頭就要往後跑去,卻被後麵的人大聲嗬斥著堵了回來,一時間場麵大亂。

由於敵人已經接近了城牆,加上閃電不是亮起,所以城牆上的哨兵將一切盡數看在眼裏。他們隨時下來向穆嘯風彙報情況,穆嘯風也得以了解城牆那邊的情況。

又投射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各個投石機旁邊的大石頭都所剩無幾了,城牆上的士兵又報告說敵人的陣型已經鬆動了,有撤走的跡象。穆嘯風果斷拿起鼓槌,使勁敲了下去,又是沉悶的三聲鼓聲響起,投石機群漸漸停止了行動。

城牆那邊的匈奴騎兵尤其是輕騎兵,好不容易從混亂中穩住陣腳,正在密集的雨簾中思忖著這些“瘋狂的石頭”是不是真的就此停止了時,驀地從旁邊殺出一群重騎兵的身影,朝著他們挺槍就刺。這些輕騎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頓時有二三十人被刺翻在地。過了片刻,他們紛紛回過神來,有人怒罵道:“這些****的重騎兵朝我們下手了!”旁白的人道:“對呀,這些沒人性的東西,挨打的時候我們頂在前麵,現在他們竟然朝我們下手!”一時間輕騎兵議論紛紛,群情激奮,呼和怒罵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