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將宋宥仁心裏一些殘存的歡喜全部打散。
“滾!”她答得簡單粗暴。
她承認,她是喜歡他的,不然不會在深夜裏總想念他,她也知道他是單純的,但於她而言,愛是建立在相互平等的基礎上。她不需要南宮凜替她還錢,將她買下。
宋宥仁愣怔了一下,說道:“我十七歲出道,今年是第十年,這十年裏,我不知道遇到多少人跟我說我要將你買下,或者說隻要你跟我走,我就能幫你還清所有的債務還能發一大筆財。但是我都拒絕了,南宮凜,我要走的這條路,是我自己願意選擇的。你為什麼還是不明白呢?”
南宮凜看到她麵色不善,意識到自己這回是又走錯路了,隻是他向來不習慣與人相處,開口問道:“這樣沒什麼不好啊?那天你喝醉了,不是說帶你走嗎?你不是討厭這個肮髒的圈子嗎?所以我幫你還了債,讓你可以自由選擇是否退出這個圈子。如果你想繼續留在圈子裏,可以利用我幫你建立的這個工作室,你想拍電影就拍電影,想唱歌就唱歌,不用陪導演不用陪投資方……”
這是宋宥仁第一次聽到南宮凜說這麼長的一番話,但她卻聽不下去了,她想要的是南宮凜能夠理解、尊重她,大聲道:“南宮凜,如果我想要賣身,十年前就可以賣了。隻要我想要,多的是人要給我所謂的‘自由’,但我寧願不要這種‘自由’,也不要讓別人帶我走進另一個用黃金做的囚籠……”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他用常規方式封住了唇,猶如一道電流通過她的唇進入她的大腦。宋宥仁微微抖了抖,心亂如麻。
她還是對他有感覺的,南宮凜鬆開她,看向她的目光溫和了許多。方才聽到她那般說,想到她之前強顏歡笑應酬的樣子,他心裏就升起一股惱意。
宋宥仁擦了擦自己的唇,餘溫還在,是她熟悉的氣味。但宋宥仁還是將搭在她肩膀上的南宮凜的手拍了下去,不帶一絲留戀。
宋宥仁凝視著他,眼裏流露出一股酸楚,苦笑了一聲,抓起手包,道:“我走了。”
宋宥仁匆匆往門外走去,走了三步,又退回來,道:“南宮凜,這裏是我的房間,應該是你走才對。”
南宮凜心裏也亂成了一片,他原以為她會喜歡這份大禮,就像她愛吃他做的菜,但卻看不到宋宥仁眼裏有一絲歡喜,但她眼中的掙紮、懊惱、矛盾他也都看在了眼裏,隻得說道:“我就住在隔壁。”
結果,此話一出,宋宥仁卻又瞪了他一眼,南宮凜隻得大步離去,心中卻像翻了五味瓶一般,有著從未有過的酸澀與煩躁。
宋宥仁也不好過,她敲了自己額頭幾下,覺得自己絕逼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世界上哪裏有不想要王子降臨的灰姑娘,她也並非完全看不出南宮凜的好意,但那一瞬間,心裏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總覺得接受了,十年的努力似乎就付諸東流,一心想要堅持的原則會就此崩潰。
南宮凜合上門,就有些後悔,女人真是一道複雜的程序,你按過程編寫,她給你的卻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答案。他來時,明明隻想跟她說一句話,“留在我身邊。”卻沒有說出口,而是變成了再度的爭吵。
“那個……南宮凜,你果然來了?”走廊對麵,有一個圓圓臉的女子問道。那人圓滾滾的身材,還有一雙圓滾滾的大眼,滴溜溜地轉,臉上寫滿了好奇,正是姚小晚。
姚小晚還沒等他開口,就大聲道:“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南宮凜看她臉上凶狠的神色,輕歎了口氣,跟著姚小晚到了酒店餐廳的雅座。
姚小晚捧著個臉,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麵,但還是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遍,心想,真是個大帥哥,眉眼鼻都很正點……最後在南宮凜的輕咳聲中,姚小晚才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剛剛我接到三水哥的電話,我知道,你幫小仁仁解除合約、還清債務,還建了一個工作室。雖然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老板,但是……我不是見利忘義沒有原則的人,我不但是小仁仁的經紀人,還是她的姐姐,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然……不然……哪怕你再有錢,我是不會承認你是小仁仁的……的……的新老板的!”姚小晚覺得,不能輸了氣勢,連忙叉著腰,挺了挺胸,做起一副氣鼓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