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章駿那樣作為副都尉要痛苦地加班不同,穆興雖然隻是校尉,但是隻需要每天帶著軍士假模假樣地在良爐鎮巡視就好。
原本都尉地府的駐地是在郡城的,但劉棲為了自己便捷就給挪到了良爐鎮的公文館裏。本該駐紮在郡城的士兵就在鎮子不遠處章駿的小院子那裏建立的軍營。
鎮民們每天看見軍士們在街道上巡邏,想到了劉棲對梁家的所作所為,一個個都心有餘悸,劉棲儼然成了這個鎮子的土皇帝。
劉棲的手下們雖然沒做什麼欺女霸男的勾當,但是整天這麼凶神惡煞地轉來轉去,也讓鎮民們對她們更加恐懼了。
隻是傍晚,穆興早早地就給自己放了班,她慢慢悠悠地去了炙心摟,老鴇輕車熟路地把她帶去了大廳處,讓她稍作等待,他去把青嵐召來。
上次行動裏青嵐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這個人平時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其實一直注意著周圍人的談話。
良爐鎮彭韋兩家的大小姐,彭蔚和韋臨就是炙心摟的常客,這兩位二世祖總是在樓裏喝醉後胡吹海侃。彭韋兩家其實背後有鄴侯支持的情報就是青嵐在伺候倒酒的時候聽到的。
後來穆興通過青嵐知曉後,連同關於周任的情報一同告訴了劉棲,劉棲才能在最後關頭通過彭韋兩家聯係上了鄴侯達成了交易,做出了最後的翻盤。
穆興叫了一壺花酒,自斟自酌地飲了起來,聽著周圍人的談話。
“梁家的事我都打聽過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一個酒客喝得滿臉通紅,站到了桌子上在大廳裏大聲地叫嚷著。
青樓楚館本就是三教九流在此尋歡作樂的地方,有的是好事者,一聽有瓜吃,還是現在風口浪尖的梁家滅門之事,也就都圍了上來想聽聽是怎麼個奇聞逸事,畢竟這比什麼下酒菜都好使。
炙心樓的打手和管事們見怪不怪,隻要不是打架鬧事,他們是不會管的,該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該巡視繼續巡視。
穆興斟了一杯酒,端著酒杯貼在嘴唇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那邊站在桌子上的女子。
“說啊,賣什麼官司。”
桌子上的女人看見下麵圍觀的人群一個個急切想知道的樣子,內心有了極大的滿足感。
她故作深沉,一手握拳抵在了嘴前,“咳咳”清了清嗓子。
“這劉都尉本是梁家家主梁景收養的孤兒。”
“廢話,這誰不知道。”
“可是你們知不知道當時不止有劉棲一個孤兒呢?”
知道這個的人就很少了,因為根本沒人注意另一個孤兒後來去了哪。
“另一個孤兒是個男孩,本是要送去教養院當官奴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去年被溫大夫給帶了回來。”
“你說的不會是濟微堂的那個小星大夫吧。”
“正是。”
穆興將倒好的酒一口飲下,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這幫人情報還挺靈通的。”
“這跟梁家滅門有什麼關係啊?”
桌上的女子接過小侍遞過來的一壺酒直接灌了一口。
“這劉棲就是受了這個男人的蠱惑才對梁家下了殺手。”
眾人嘩然,穆興差點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
那女子繼續津津有味地說道:“這劉棲原是要和江家公子訂婚的,可這狐狸精蠱惑了劉棲,唆使她毀去婚約。”
“應該是這麼回事,那劉棲在父親的孝期裏還被人看見與那個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聽說老早就搬去劉棲的那個院子裏了,估計早就有了苟且之事。”
“那小星大夫表麵人美心善,沒想到背地裏是這樣啊。”
眾人這麼一分析立刻覺得有理有據,畢竟自古以來英明女子被狐媚男子所惑的故事廣為流傳,人們接受度很高,把鍋都甩給那些男子,搞得他們真能左右女子的決定一樣。
而且她們也喜歡對那些貌美男子進行一些猥瑣的想象。
穆興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去糾正她們,她想到了龐星那個幾乎沒啥心機的單純男子,和那個騙了自己好幾次的奸詐的劉棲,隻覺得非常搞笑。
桌上女子見眾人熱烈的討論著,繼續跟著添油加醋,“劉棲及冠那日,江公子被歹人襲擊失了清白,其實就是那個龐星因嫉妒而找的地痞流氓幹的。”
穆興聽到這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眾人也沒管她繼續專心地聽著桌上女子胡吹。
“梁家被滅門前的幾日,劉棲為了這個龐星,特地帶了幾十號人到公文館和自己母親對峙呢。”
“確實,那天我都看到了,劉棲牽著那個男子還走在最前麵呢。”
“肯定是那會動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