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靜微覺得,陳陽在刻意挑釁自己。
他當然不想把事情鬧大,但麵對如此挑釁,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方才陳陽踩著法明的臉,他心中早已怒急,若不是理智壓製,若不是淨嚴大師在這裏,他絕對會動手。
“脾氣可真不小。”
“不給就不給吧。”
陳陽要這血鴉,是想用來將怨靈暫時封入其中。
沒有血鴉,也有別的辦法,麻煩一點罷了。
宋靜微左手抓著血鴉,藏在袖子裏,轉而取出一張黃符,就要拍向怨靈。
“啪!”
陳陽伸手一攔,道:“你要幹什麼?”
“貧道收鬼,把手撒開!”
“你這是收鬼?真當我眼瞎了?”
鎮鬼符,符紙拍下去,怨靈怕是要直接被激怒。
到那一步,又是一場惡戰。
“修道輕易不殺鬼,你道法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陳陽破口大罵,也不顧他什麼臉色,虛空快速劃出幾下,最後手捏引魂訣,輕輕一拍。
空氣裏好似有一道微芒一閃而沒,那些怨靈立刻停了下來,空洞的眼睛,齊齊看向陳陽。
陳陽咬破指腹,逼出一滴鮮血,屈指彈動,散落在七隻怨靈額頭。
“以北百裏,陵山道觀。”
丟下這句話後,陳陽揮動拂塵,七隻怨靈頓時消失了。
宋靜微看在眼裏,皺眉道:“你要養鬼?”
陳陽哼道:“心中有鬼,看什麼都是鬼。李前輩當年也是昏了眼,竟然養出你這麼個東西。”
宋靜微低低喝道:“嘴巴放幹淨點!”
“我是哪句話說錯了?”陳陽道:“李前輩讓這兩個垃圾傳話,要你道觀閉門百日,罰抄《莊經》千遍,你做了嗎?”
“你放任弟子上山,來我道觀搗亂,欺壓芽芽母女,這可是修道之人該做之事?”
“你誆騙玄玉,損我陳陽名聲,這就是一觀住持的氣度?”
本來陳陽已經按捺住怒氣,此刻經他這麼一刺激,火氣頓時又往上冒。
車頭上的法遠二人,聽他如此羞辱自己師傅,又想到被陳陽幾次毆打,怒氣此刻全部化作了惡毒的語言。
“小道士你吞糞了嗎?你爹媽沒教過你禮貌嗎?”
“也不知道是哪個眼瞎的道士,才會養你當道士,你師傅多半也是個不成規矩的貨色!”
“我看他就是個孤兒玩意,山上那狼就是他爹……”
兩人此刻有了力氣,靠在車頭上,冷笑罵道。
陳陽兩邊眼角跳了跳,怒氣積攢在眼底。
“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們?”
陳陽咬牙切齒,兩步上前,抓起他二人,直接摔在地上。
“一次我當你們無意,兩次我依舊饒過你們,但你們卻把我當做泥捏的是嗎?”
接著一腳踩住法遠,揚起拂塵,厲聲道:“當日我放你二人下山,你二人卻一再糾纏。如此胸藏禍心之人,不配修道!”
陳陽抬頭,望向外麵陰雨密布下的天際,大聲道:“祖師在上,今日陵山道觀第二代弟子陳玄陽,請令,廢除此二人道行,逐出道門,永不入道!”
“若不允,弟子也要私心一回,日後不論何等罰懲,弟子都甘願受之!”
宋靜微見他麵如怒獅,激烈口吻說出這句話,心下大驚。
“玄陽,別亂來!”玄玉也是大驚,就要衝進來。
淨嚴大師緊緊皺眉,但這是道門的事情,他無權插手。
“陳玄陽,你敢!”
這是他宋靜微的弟子,是清風觀的道士,即使要逐出道門,也該由他出手。
若今日真被他廢除了道行,他清風觀,將要淪為道門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