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陳陽接到小妹發來的微信。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今晚就回去。”
“真的吖?”
“嗯。”
“那我和爸媽說一下。”
還有兩天就過年,再不回去實在有點不像話了。
他給楊善打了一通電話。
昨天離開到現在,還沒有人上山去找他們麻煩。
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就在山上。
也可能,快要過年了,沒人願意在這個時間鬧出什麼麻煩。
忠義廟那群人,似乎沒有考慮過這些。
後天就過年,他們居然選擇在年前一天與玄妙觀交流。
玄妙觀贏了還好,要是輸了,這不是把玄妙觀徹底得罪了嗎?
他真不清楚忠義廟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又要道場的免費修行名額,又這麼衝的得罪玄妙觀。
陳陽當天晚上回到家裏,一家子其樂融融。
第二天的晚上。
陳陽的手機,開始震動個不停。
微信群裏,幾個人的消息發的飛起。
杜長恒:@妙法,你還活著吧?
法初:發生什麼事情了?
仁平:聽說今天的交流會,你跟忠義廟的弟子平手?
平手?
許久,妙法才回應:嗯,平手,我剛從重症病房出來,醫院給我們倆都下了病危通知書,運氣還不錯,兩個人都沒事。
杜長恒:你們都幹了些什麼?不是切磋麼?怎麼差點死了?
陳陽也驚了。
這特麼還是切磋麼?
不過,平局,這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目前,忠義廟連續兩場交流會。
一勝,一平。
第三場,不出意外,會在乾元觀舉行。
陳陽撥通金圓的電話。
“第三場交流會在哪裏?”
“清風觀。”
“清風觀?”陳陽問:“不是乾元觀?”
“乾元觀太遠了,而且明一去了道場,沒有人搭理他們。”
“法明答應了?”
“答應了。”
“什麼時候?”
“初五。”
“行,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陳陽又撥通法明的電話。
“初五,交流會?”
“嗯。你知道了?”
“你那邊,有把握嗎?”
法明笑道:“清風觀隻是承辦方,這是與陵山的整體交流。去年那場交流會還記得麼?和那次差不多。”
陳陽道:“那你通知一下,我也參加。”
“行,我知道了。”
去年的交流會,跟今年不一樣。
去年馬來三清道院那些人,至少還算是溫和。
切磋也是點到為止。
可今年,都打進重症病房了。
明擺著是來給他們下馬威的。
初五?陳陽微微點頭。
拿出手機,打開許久不曾用過的微博。
發了一條動態。
“新年快樂。”
再不發一發,自己都快被世人遺忘了。
好歹也是幾百萬關注的大V。
發完之後,下麵立刻就有人留言。
“驚!失蹤人口回歸了!”
“陵山道觀什麼時候開觀啊?”
“同問,什麼時候開觀啊!”
“我的錢包,早已饑渴難耐了!”
隔了一個小時。
陳陽又發了第二條微博。
“受清風觀邀請,貧道將於大年初五,參加清風觀與台彎忠義廟友好交流會。@忠義廟,千裏迢迢來一趟不容易,貧道一定讓貴道觀不虛此行。”
這條微博是發給同門看的。
更是發給忠義廟的人看的。
普通人看不出陳陽這句話的意思。
修士們一眼就看出來。
陳陽這是下戰書了。
此時此刻。
已經來到陵山,居住在五星酒店中的幾個道士,看著這條微博,不由冷笑。
“徐師兄,陳玄陽向我們發起挑戰了。”一個年輕弟子說道。
落地窗前,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一米七三左右,身材很勻稱協調。
長相,普通。
一切都和普通人無疑。
唯有那雙眼睛。
深邃如夜,偶有精光,又如貝加爾湖的湖水般清澈。
“哦,他終於肯來參加了嗎?”
徐元傑語氣平靜:“連續兩場交流會,他都沒有出現。”
“這兩場交流會都在江南省,他不會不知道。”
他心中有兩個猜測。
靈威觀和玄妙觀,是江南省的名觀。
兩位住持,也是會長。
但是交流會上,陳陽沒有來。
所以,他們有可能是故意不讓陳陽來參加的。
不參加的原因,他判斷不出來。
有可能是自視甚高,不願意請他人來幫忙。
也可能,是故意為陳陽做鋪墊。
先來兩場,讓忠義廟嘚瑟一下。
然後讓陳陽站出來力挽狂瀾,直接早就陳陽的名望。
很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
他覺得江南省有點可怕。
這是團結的表現。
寧可自己受辱,也要為陳陽鋪路。
短暫看,兩個道觀名聲跌了,臉上不好看。
長遠看,受益的是整個江南。
他分析不出太多。
但他知道,初五,第三場交流會,是重中之重。
屆時,會有很多人前來。
他輸不得。
也不會輸。
開七竅,算什麼?
徐元傑淡淡一笑,望著窗外行人紛紛,心中想的卻是早點結束,早點回去。
……
過年了,老爸訂了年夜飯。
陳陽也在飯桌上看見許久沒見的兩個堂哥。
兩人見到他時,有點不自在。
陳小雨告訴他,兩人現在改過自新了,沒有再賭過。
陳陽嘴上說不關心,心裏還是關心的。
倒不是關心他們的死活。
而是關心他們爸爸。
一把年紀了,還得因為這些事情操心。
要是陳陽不搭把手,兩個家庭徹底被毀了。
一頓飯吃的極其融洽,老爺子拿出紅包,給每個小輩都發了。
陳陽在家裏待了兩天。
這一天早晨。
爸媽一早出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小妹則是跟同學出去玩。
陳陽準備出門溜溜。
沒走幾步,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麵孔。
陳陽記得這個人。
當初自己被冊封,送消息來的,便是這個人。
似乎是叫,薛甫。
“玄陽真人,好久不見啊。”
薛甫走過來,笑嗬嗬的說道。
陳陽問道:“來找我的?”
薛甫點頭:“喝杯茶?”
“行。”
陳陽沒有拒絕。
薛甫這人,身份有點複雜。
雖然掛著道門工作人員的頭銜,但自己也私下接一些活。
茶樓,包廂。
陳陽走進去時,發現包廂裏已經有幾個人了。
其中一個,他還認識。
楊真?
陳陽愣了下,楊真也愣了下。
薛甫坐下,說道:“本來是打算早幾天請各位過來聚一聚的,趕上過年,就延遲了幾天。”
“我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陵山道觀的陳玄陽,陳真人。”
幾人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薛甫道:“玄陽真人,這位是楊真真人,這位是……”
他一一介紹。
陳陽有點迷糊,這個薛甫,搞什麼?
這裏的真人,除了楊真是江南人外,其他人都不是。
來自什麼地方的都有。
但今天,卻全部聚在一起。
而薛甫,是發起人。
能量的確不小。
“玄陽真人,今天請你過來,兩件事情。”
“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我先和你說說小事。”
薛甫道:“你前幾天的提議,已經轉交到我這裏了。按照慣例,我需要跟你核實一下。”
他拿出一張紙,上麵是陳陽寫的相關提議。
“玄陽真人,這份提議,你確定要遞交上去嗎?”
“嗯。”
“我給你一個建議。”
“請說。”
薛甫道:“忠義廟已經去了道協,專門談及此事。據我所知,道協不會將名額收回去。”
陳陽哦了一聲,說道:“與我有關係嗎?”
薛甫道:“你申請了,沒用。”
陳陽道:“謝謝提醒。”
“看來你還是要申請。”薛甫道:“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門,鬧得這麼不愉快幹什麼?”
陳陽端起茶杯,沒有回應。
他覺得薛甫應該與忠義廟私下聯係過。
這份行為,更像是忠義廟請他來做說客。
但忠義廟的行為,他真的有點看不懂。
暗地裏請薛甫來做說客,表麵上卻是又發起挑戰。
而且,還這麼的明顯。
顯然不是為了把陳陽他們當成傻子。
而是……
恩怨分明?
想到這個詞,陳陽首先自己就有點迷了。
這特麼的,恩怨分明,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啊。
江湖男兒真性情?
反正他也懶得管。
都打到家門口了,他要是還沒點反應,那也太沒血性了。
提議。
也改不了。
誰來做說客都沒用。
“玄陽真人年輕氣盛,一年時間做了這麼多事情,先是鬧補貼,又是要取消海外道門的福利,嗬嗬,玄陽真人該不會是要當江南道門的家,做江南道門的主吧?”
包廂裏,一位真人語氣調侃的說道。
另一人道:“我們徽州省,也有玄陽真人這樣的人,不過這種人,一般都英年早逝。哦,玄陽真人不要誤會,他們死的早,是命不好,和冒不冒頭沒關係,千萬別誤會啊,哈哈哈。”
陳陽盯著他們看,一直看的他們渾身不自在,才說道:“你們沒說錯,我就是要當家作主,有問題?”
“還好你們不是江南的真人,要不然,我真以你們為恥。”
幾人齊齊皺眉。
“你什麼意思?”
“聽不懂?看不出來,人品不怎麼樣,智商也挺低的。”
陳陽道:“有一種人,自己不努力去改變,看見別人改變,不僅不支持,還想著法子拖後腿。我稱這種人叫——渣滓。”
“你們就是渣滓。”
“你們要是在江南,我現階段要做的就不是取消海外道門的福利。而是先把你們給擼下來。”
“嘭!”
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冷眼鎖定陳陽。
“陳玄陽,你口氣不小!”
“我現在也就是年紀大了,放在十年前,有人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現在已經跪在這裏了。”
陳陽盯著說話那人:“我看你今年也有四十歲,十年前,你三十歲,你什麼修為?辟穀?開竅?”
“我今年二十一歲,無垢。”
“十年前,我十一歲,你三十歲。你臉皮真厚,三十歲,欺負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
那人臉一黑。
陳陽道:“別說等我到四十歲,就是現在,我也沒把你們放在眼裏過。”
“你去問問,大家誰不知道我陳玄陽的名字?”
“再去問問,有幾個人知道你們?”
“要名氣沒名氣,要天賦沒天賦,誰給你們底氣跟我相提並論的?”
“嗯?你們配嗎?”
幾人臉齊刷刷都黑了。
陳陽這話已經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在場除了楊真之外的所有人。
就算是楊真,聽了這話也有點不舒服。
“覺得我口氣大,那不是大,那是我有這個資格,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