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沉默。
不敢說話。
我甚至，不敢麵對清清。
他太聰明，他什麼也知道。
我不知道清清是怎麼熬過來的，那是他的爹地，他該有多麼無助和絕望。
清清明明是個孩子，我卻讓我的孩子經曆了那樣的灰暗。
“別哭了。”
清清忽然開口，小手在我臉上摸索著，他幫我擦了擦，兩眼無神，語氣卻堅定。
“我會保護你和弟弟的，別哭了，被天上的爹地看到，他會擔心。”
清清說的話，讓我眼淚流的更快。
我捧著他的臉，將他抱在懷裏，我有太多想說的，可是都說不出口，話到嘴邊，隻變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我抱得清清更緊了一點，在心裏暗暗發誓，無論以後遇到什麼，我都不會讓諾寶和清清再離開我半步，絕不會了。
“媽咪。”清清也抱著我，湊在了我的耳邊，“以後我會保護你，媽咪，別說對不起。”
清清的話，再一次刺痛了我。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紅了眼，我急忙幫著清清擦著眼淚，抱著他去了洗手間洗了臉，等我和清清的情緒都穩定後，我幫著他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帶著清清出了門。
一路上清清跟我都在商量著，為了不被諾寶看出異常來，他到時候會坐在沙發上，諾寶聞起來我和清清的借口就是，清清感冒了，諾寶虛弱，不能靠近。
這個借口倒是好，隻是，我心疼他們兄弟連抱一抱都不能。
諾寶那個樣子，我也不想讓清清發覺。
我在心裏歎著氣，焦心，想著，這個冬天，真是異常的冷。
要去醫院之前，清清讓我帶他吃了飯，他心思縝密，一點都不想被諾寶察覺，等到吃過東西後，清清又拜托我給諾寶買一點他愛吃的，我一一應著，準備好這些後，提著袋子帶著清清去了醫院。
進電梯之前，清清戴上了口罩，仰著頭詢問著我。
“媽咪，能看出來嗎？”
“看不出來，清清，別太緊張。”我握緊了清清的手，聽著他嗯了一聲。帶著清清出了電梯，又消了毒後，我推開病房的門，跟他一起走了進去。
大概是不想被諾寶察覺，原本走路都很慢的清清忽然邁著大步，險些就要走偏撞在牆上。我急忙拉了拉清清的胳膊，看著他停了下來。
這個孩子，其實是很緊張的吧。
手心裏都出了汗，我不敢去問他和諾寶分開了多久，每次想起，都隻會讓我多痛恨慕家一分。
“諾寶。”
我喊著諾寶的名字，沒聽到回應。
等我和清清走著看到病床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了諾寶在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他來不及戴口罩，所以讓我看的很清楚。
那張小臉上，出現了血色的浮斑，影響了諾寶的半張臉。
我怔在原地，看著諾寶有些慌張的拿起了口罩，低著頭不敢看我。
“諾寶。”
我再次喊著諾寶的名字，聽著他嗯了一聲。
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慕青雲和大舅，竟然沒跟我打招呼就丟下諾寶一個人。
我來不及憤怒，滿心都是心疼。
這就叫情況好很多嗎？
諾寶皮膚出血的狀況，竟然也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