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縱身躍入乾坤洞中,一股巨大的氣浪從崖頂呼嘯而過,從洞中回望南海,一道高達五六十米的水浪平地而起,如一堵高牆橫亙在海岸之上,海浪隨起來拍打而去,形成一個接一個的波浪,如同狂風中搖曳的旌旗一般。
王扶桑尋這藍色水晶的微光,走到洞內石壁角落的溪水旁輕輕蹲下身,雙手捧起清澈的溪水洗了洗臉上的汙漬,目光緩緩環視洞內一周。
“看來這是那條青莽的棲息之地,沒想到這裏還真是別有洞天。”李青山信步與寬闊的洞內,驚歎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嗯,咱們先避一避,也不知那三頭妖皇是否被天罰湮滅了,這次三叔是徹底讓白帝城站在了妖族的對立麵了。”王扶桑緩緩起身,朝李青山走去。
“人族與妖族本就勢不兩立,難道白帝城還需要與妖族留有幾分餘地嗎。眼下古遺跡隻有咱們兩人,先恢複傷勢吧。”李青山對王扶桑的話頗感意外,在他心裏妖獸侵略城池,屠戮生民,他們嗜殺成性,作惡多端是真正的凶獸。
“白帝城自然無懼,也不需要沽名釣譽。隻是私以為,人習慣以萬物之長去看待別的物種,才有了諸多偏見。倘若人族無大帝,今日我們恐怕也是苟延殘喘的生存在這昆侖界,你我皆是當下的嬌子,不妨把目光變得開闊一些,不因自己的思維和情感局限了自己。”王扶桑側著身,這番話說得很溫柔,言語之中多有些殷殷期許。
李青山目光低垂,眼底閃過一絲惆悵,鮮衣怒馬,快意恩仇,誌存高遠,去驚豔天下自然是好,不過有些事始終要做,不然自己這關他過不去,不跨過眼前的高山,高山之後的路又有何意義呢?
“扶桑,我都明白。”李青山平靜的回答道。
王扶桑知他,他亦知王扶桑所言不過是怕他被仇恨蒙蔽雙眼,輕則深陷泥潭無法前行,重則誤入歧途……
“你看,這上邊有一道平整的石台,我在助你恢複一下傷勢吧。”李青山打破了一時僵硬的局麵,望著身前四五米高處的晶瑩光滑石台,仿佛為開鑿一般,很是適合休息。
石台之上,李青山運轉真氣,再次將真氣灌入王扶桑體內,遊走周身大穴,替她溫養被蠻皇震傷的筋脈。
朔州城中,突然警鍾長鳴,短暫而急促的鍾鳴聲、狂風劃破長空的呼嘯聲,街上男女老少的奔走哭嚎聲一時間鋪天蓋地而來。
朔州城上空,黑雲壓城城欲摧,殺氣騰騰肝膽碎。
獅虎、金翅、蠻皇三頭妖皇叱吒風雲,睥睨一切,舉手投足間一道道剛猛的真氣或刀,或劍,或光束不記成本的朝朔州城內揮出,轉時間固若金湯的城牆成了斷壁殘垣,市井煙火也成了硝煙彌漫。老人孤獨的坐在被炸毀的舊宅旁,雙目空洞,他這一生也曾少年仗劍天涯,青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中年眼見自己的國家無人再談複辟,晚年繁華落盡,興衰榮辱釀做一壺濁酒,酒入愁腸慰紅塵,酒灑台前奠黎明,八十餘年如一夢,黃粱一夢爾,此生雖在,堪驚……
北城門,快馬奔走,塵土飛揚,士人、貴族、修士一騎絕塵直奔黃州而去。麵對三位妖皇的實力,他們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城內,女人守跪在丈夫的屍體前,欲哭無淚。老人漫無目的的遊走在磚瓦橫飛的街頭,悵然若失。孩童癡癡的望著天空,那一道道流光仿佛是倒射的煙花,不過花的色彩由鮮血染紅。孩童手中握著父親親手為他製作的木劍,拔劍向天。
下一秒,幾道罡氣斬殺而來,老人,女人,孩子在一瞬間與那硝煙一起消散在半空中。
而男人呢?
城主府內,從巍巍大殿至寬闊的廣場上,人們整齊的排著長隊,他們摩肩接踵,緩緩向前,大殿內不時抬出一個個鮮血淋漓的人。
緣著隊伍目光進入大殿。一名中年男子手持短劍,目光中透著毅然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