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破風抬頭看了一眼皇上,撩起衣擺跪倒在皇上麵前。“草民隻有一個心願,想請皇上下旨,改立我庶弟為定國侯府的世子。”
破風已經決意遠離朝堂,既如此不如傳世子之位給他庶弟,如此一來定國侯府的牌匾能繼續高懸,日後他若想回家祭拜秦家列祖列宗,也好有個落腳之處。更重要的是也是對他庶弟,這麼多年來支撐秦家門楣的一個最好的回報。
……
半月之後,一行人伴著聖駕終於回到京城。
破風坐在馬背上望著巍峨的城樓,心中百般複雜。察覺到手背上一陣溫熱,低頭這才發現是一旁的林安歌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默契的踢了踢馬腹一同進了城門。
在回京的第三天,皇上下旨將尋回皇太孫的事昭告天下。同時,被關在宗人府的兩王被皇上秘密處決,以防萬俟星日後登基留下禍端。
破風在回京得第二日便帶著林安歌一起回了定國侯府,闔府眾人早已經站在府門口等候多時。待看到破風騎馬歸來,秦崢紅著眼睛從台階上跑下來,用力的抱著翻身下馬的破風如兒時那般嚎啕大哭。
破風心中頓覺酸楚,伸手撫了撫秦崢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他。
許久之後,秦崢這才止住眼淚拉著破風回府。一幹人等拜祭完秦家的列祖列宗之後,秦家兩兄弟這才坐下來敘話。
這些年,秦崢支撐著定國侯府若大的門庭勞心勞力,雖剛過而立之年,但眼角已經悄悄地生出了細紋,鬢間的幾根白發也在陽光下泛著光芒。
秦崢雖是老侯爺側室所生,但自出生後生母便去世了,一直由破風母親照料。老夫人不是那等心機惡毒之人,雖是秦崢雖是庶出,但對待他一直與對待破風一般無二。兄弟兩人自幼感情甚篤,從未有過嫌隙。
見到自家失蹤多年大哥終於回來,秦崢的激動無以複加,拉著破風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年府中的變化。
在聽到秦崢已經成親,還育有一子之後,破風更加覺得欣慰。心中對父母的愧疚之情,也總算少了一些。
“大哥,這麼多年了你可曾成家?”
聽到秦崢的這個問題,破風的表情一僵,抬眸瞄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林安歌後點了點頭。
“那怎麼不見你帶大嫂回來?”
正在喝茶的林安歌猛然間聽到‘大嫂’這個詞,忍不住嗆了一下。對著一臉關切的破風連忙擺了擺手,咳嗽著說道:“沒事沒事,不小心嗆到了而已。”
秦崢對於林安歌,隻以為是大哥這些年在外結交的至交好友,也並未往心裏去。跟著問候兩句之後,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破風身上。
早在破風回府的時候,本想直接把林安歌介紹給眾人,但林安歌卻對他微微搖了搖頭阻止了。破風本就打算同自己隱居惡龍山,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並不多。若是因為自己惹得他同家人交惡,反而讓破風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不如隱瞞到底反而對大家都好。
破風見林安歌堅持,也不敢勉強,隻得點頭同意了下來。
“他,他的身體不好,而且身份也不便進京,所以此次回京也就沒有跟來。”
破風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便將秦崢搪塞了過去,見秦崢依舊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破風抬手掩住嘴巴,略微有些浮誇的掩嘴打了個嗬欠。
秦崢心疼兄長,見他瞌睡哪裏還舍得讓他太過勞累,忙起身吩咐下人去收拾房間。
“這些年大哥雖然不在府中,但大哥的院子我都還一直保留著。每隔三日就派人打掃一遍,如今大哥回來剛好可以住進去。”
破風感念秦崢的用心,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動。不過,自己離京這麼多年,破風也想看一看府中的變化,便拒絕了秦崢送自己回去的打算,一個人帶著林安歌往自己之前居住的院子走去。
這麼多年過去了,盡管府中上下由秦崢用心打理,可是某些地方依舊難掩破敗。破風帶著林安歌走在回自己院子的小路上,一路詳細的為他介紹著府中的布局和景致,以及自己小時候在府中鬧出的笑話。
林安歌借著走廊上的燈火,見破風眼中滿是酸澀,借著寬大的衣袖握住了他的手。
“你若覺得不舍,這次我們可以多住些日子,以後咱們也常回來便是。”
破風聽著林安歌的話隻覺得心裏暖暖的,修長的手指在林安歌的微微粗糙的掌心裏掻了搔,開口說道:“不用了,還是早些回桃花塢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