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告退!”

張恒見到穆青嫣走了進來,立即識趣地退了出去。

穆青嫣還沉溺在回想白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到君臨會如此快就和張恒聊完,愣是一會兒後才回道:“怎麼有新的情況?”

就著不甚明亮的燈火望去,君臨穿著白色的中衣坐在軟塌上,竟然有種奇異的柔和感。

“嗯,關於宮裏的情況,張恒在跟本王做一些彙報。”君臨說道,伸手摟過了穆青嫣在懷裏。

穆青嫣汲取身體上傳來的溫暖,說道:“宮裏的情況怎麼樣了?”

君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抱起她往床上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放在床上然後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才開口說道:“先歇息,這個時候應該睡覺而不是在這裏討論,再說,這天氣還那麼涼怎麼就不會多披件衣服?”

開春的白天和黑夜仍然是冷的,空氣都是冰涼的,床此刻就更加不用說了。

君大爺話音才落下,穆青嫣就打了個寒顫,因為床和被子都是一片冰涼的。

君臨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也迅速地上床掀開了她的被子把人抱在懷裏。

男人本來就屬於陽,女人屬陰,穆青嫣其實洗漱完後就一直覺得手腳冰冷,此刻碰上了溫暖立即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說吧,剛剛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連本王叫了你幾聲都聽不到?”君臨單手摟住了她那纖纖的腰肢,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那烏黑發亮的青絲,然後把那幾絲淩亂在小臉上的發絲勾到朱玉一般的耳垂後。

穆青嫣緊緊地閉著嘴巴,抿著唇瓣,她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腦袋裏有千頭萬緒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對於已經經曆了那麼多的她來說,今天在皇宮中遇到的事情真的不算什麼,但卻跟她有著息息相關的事情。

君臨看著她這樣也不催促她,隻是空著的那隻手隨意一揮,房內的燈火便已經滅了,因為,黑暗便是最好的放鬆之所。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青嫣才低聲地問道:“你知道這個太後是假的,你為何要隱隱那麼久?今天,她更是做出了這樣逼皇帝的事情,以你的能力,以皇帝現在的能力,你們兩人足以把她從高位拉下,為什麼要容忍她做的這些事情?真的要繼續容忍她作惡下去嗎?”

“殺她很容易,不過是一刀,一條白綾,一杯毒酒,對外宣布突發疾病而亡而已!”君臨平靜地說道:“但是,你,我,皇帝身上的毒都有可能成為永遠無法解除隱患,不知道會在何時毒發身亡。再說,她做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早已經想到了後路,更是在皇帝和本王羽翼豐厚的時候,把大端朝的國庫以各種的名義幾乎搬空了。”

黑暗中,穆青嫣似乎看到了君臨的為難,沉聲地說道:“我們身上的毒都有她的手筆,但是,並不單純是她一個人所為是嗎?你留著她活著那麼久,就是想從她哪裏鏟除更多藏在暗裏的黑手?”

君臨沉沉的應了一聲,“嗯!”

穆青嫣沉寂了一下,再次說道:“對,你的擔憂是對的,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和百裏挑一都沒有找到有效的解毒方法,但是,今天的事情之後,我覺得皇帝不可能還留著她的命,若是,她還活在這個世上,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大的威脅。”

君臨淡淡的聲音在黑夜中越發的清晰,說道:“你都想到了!”

穆青嫣在他的懷裏點點頭,說道:“嗯,從李嬤嬤故意引我過去開始,我就想到大概是假太後要公然爭權了,而,慈寧宮之前死了那麼多人,並非是有人要刺殺她。她躲在慈寧宮足不出戶,當時情形,現在我才明白,她不是害怕而是在清算,實在殺那些被她懷疑有問題的人。至於,為何有些死的不是她的人被送到慈寧宮,應該是跟太子有關。”

停頓了一下後,她又再繼續說道:“皇帝早就已經對太子說了不讓他再踏足皇宮,不再代理國事,可,今日的金鑾殿上的情況,他一看就明白了,太子跟假太後有了關聯,要不也不會被假太後一言兩語就氣的中計了,我想當時假太後身上的氣味是誘發皇帝身體裏的毒,然後用語言刺激讓皇帝怒火攻心催發更大的毒性。”

說著,說著,穆青嫣的聲音有些發澀,悶悶地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想不明白,為何君臨一邊不留餘力地救治皇帝,一邊又讓皇帝置身在如此危險的境地?

君臨坦然地承認,說道:“本王是猜想過,也有些線索指示,但,沒有實質的證據。不過,後來離開之後,本王又派人做事……”

“……”

這話穆青嫣沒法接,也沒法抱怨,也沒法說出一句他的不對。

沒有任何的證據,哪怕,他身為四王爺也是無法輕易讓有備而來的假太後關押起來,再說,假太後身邊好像一直都沒有少過狠毒之人。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穆青嫣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開口說道:“假太後做的如此囂張,你是怎麼對付她?再說,你不對付她,我也要對付她了,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就不相信她真的能夠一直如此囂張下去。”

君臨感受到胸肌上傳來的疼痛,眸子在黑暗中閃爍了幾下,原本縈繞在心頭的沉重陰霾卻因為穆青嫣的反應,淡化了一些。

“別氣了,她在金鑾殿上囂張,可,在後宮裏,本王早已經讓我的人設計好了陷阱等著她自投羅網。”君臨淡淡的說道:“她平日裏的飲食都是非常的注意,她以為隻有她才會用毒。不,本王也讓人在她喝的酒水和吃食中加入了無色無味的蝕骨,隻要她稍微碰了任何酒席上任何一樣東西都立即毒入骨髓,若是沒有解藥,她也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