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岩,我想和你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我怕時間來不及了……現在我才後悔,擁有的時候沒有珍惜,如今我可能會失去,我才會覺得擁有的時候是那麼可貴。”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怕來不及,是真的有太多的話要對他說。她知道有些話現在不說,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所以她鼓起勇氣,她要把所有的話都告訴他,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很低很低,卻是那樣的動情,“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照顧天天,對不起,我可能不能給你生個女兒……可是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她頓了頓,帶著此生最大的愛戀,輕輕柔柔地說:“默岩,我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

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她想,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許一見鍾情,也許日久生情。

她隻知道,她愛他,一直都愛他……

她嗓子沙沙的,卻說出了世上最為動人的一個詞語,隔著電波聽在了段默岩的耳裏,轟一聲,整個世界都在那一刻遠去了。

刹車聲猛然響起,車子歪歪扭扭的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幸虧不是太嚴重,人沒有受嚴重的傷,額頭碰到了方向盤流了點血。段默岩有些驚心動魄地回過神來,這邊的手機卻隻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段默岩不能確定白月彤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而此刻他自己也受了傷,車子撞上了電線杆,前麵的車前蓋幾乎都凹進去了,他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也受了一點輕傷。

車子無法再驅動,他隻能撥打電話讓遠在c市的助理馬上安排北京這邊的人開車過來接他,他想起白月彤一開始說的自己在長城的纜車上麵,馬上讓助理去查現在北京長城的纜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司機很快就趕到了,看到大老板額頭有一塊觸目驚心的紅色,嚇了一跳,連忙下車替他打開車門,“總裁,是送你去醫院嗎?”

段默岩揮了揮手,剛想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迫不及待地接起來,助理很快就給了他剛剛才查到的消息,“總裁,已經查清楚了,北京長城那邊有消息說,是長城的索道出了事故,纜車現在都掛在上麵無法前進。”

聞言,段默岩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打成了一個結,他臉色發青:“你們查清楚了?”問得聲色俱厲,嚇得剛剛準備開車的司機一個哆嗦,把刹車當成了油門猛地一踩,幸虧車子尚未啟動,才避免了坐在後麵的大老板再一次迎麵撞上去的情況。

電話那頭的助理戰戰兢兢地說:“是……不是……總裁,我馬上再去確認一遍。”

一切都仿佛被是瞬間抽離了。

段默岩揚手想要砸手機,可是一想還要等重要的消息,生生的給忍了下來。

他吸了兩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微微整理了思路,拿起手機又開始撥電話,剛才電話突然中斷之中,他就打她的手機,可是一直都是關係,他又不死心地打她打過來的那個手機號碼,依舊是關機狀態。

他焦急萬分,心仿佛是被放在了油鍋裏麵煎炸一樣難受,很快又有電話進來,他在第一時間按下了通話鍵。

助理的聲音幾乎是在發抖,卻還是一字一句不敢有偏差,“總裁……查清楚了,索道確實出現了故障,但是不確定的是……不確定白小姐是不是在裏麵。”

他啪嗒一聲扣掉了手機,此刻已經神色如常,惟有眼神鋒利如刃,伸手敲了敲椅背,對司機說:“馬上去長城。”

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想要負責任地告訴坐在後麵臉色陰沉的總裁,他的額頭上可是有傷,這是去長城幹嗎?

可是他不敢說,隻能踩下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車廂裏麵靜悄悄的,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終於慢慢地靠在椅背上麵,就好似大病初愈的渾身都是冷汗。

此刻可以抓住的情緒,其實不僅僅隻是害怕,還有……無盡的悔恨。

他不應該處理什麼公事,他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在房間裏麵那麼久?他不是說好要時時刻刻陪著她的麼?為什麼還要讓她麵對這樣的事故?

為什麼總是這樣,每一次他用盡全力想要去保護好她的時候,她都會出事,好像是陰錯陽差,好像是調皮的老天爺就是那麼喜歡和他開玩笑……

如果,她再也不能回來……如果他再也等不到她……那麼之前的一切,所有的煎熬和痛苦,他所承受過來的那些,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