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做完少爺吩咐的事情後,葉博往病房走,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了少爺低聲安撫夫人的聲音。
也是,本來就遭遇了極大的痛苦,這下還有這件事,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吧,夫人這樣美麗而善良的女人,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房間裏,葉念墨握著丁依依的手,他知道她很害怕,渾身一直在顫抖,無論怎麼勸說都不敢閉上眼睛,害怕有什麼人闖進來。
“我就在這裏,不要害怕。”他握著她的手低聲承諾著,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
出門,段醫生早就等在樓道,“精神和身體都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打擊。”他顯得憂心忡忡,“這件事就好像壓彎她身上壓力的最後一根稻草,千萬不要再刺激她了。”
沒過多久,病房裏傳來輕微的抽泣聲,似乎在壓抑著,不想讓人聽到。
葉念墨推門而入,看到被子鼓出一團,裏麵之人的身體因為哭泣而輕微顫抖著,讓人看著心都軟成了一團。
他走到床邊,伸手把被子掀開,果然看到一張淚眼朦朧的雙眼,她一直咬著嘴唇不想哭出聲,所以剛愈合的嘴唇又被咬破了。
“我在。”他把她整個抱起來,然後走到沙發前,坐下後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丁依依乖順的伏在他的胸前,抽泣著說:“我夢見你讓我把孩子打掉,孩子從醫院的高樓上被丟下去,血肉模糊。”
說到這,她不禁重新失聲痛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葉念墨知道可能是她今天被嚇壞了,所以做了這些光怪陸離的夢,他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頂,“我不會讓你把孩子打掉。”
“真的嗎?”丁依依還在抽泣著。
他低頭看著插在她左手上的針管,液體正一滴一滴慢慢的流入她的靜脈血管裏。她真的承受太多了吧,這次就不逼她了。
“恩。”他低聲應了。
得到了承諾,丁依依睡過去了,將人放在病床上,他這才走出去。
這時候已經是清晨五點了,很多護士和醫生都在接班,他站在走廊的窗戶邊,看著太陽半遮半掩的懸掛在遠方。
醫院鳥聲啾啾,聽起來很美,遠遠的還能看見醫院大門有人在徘徊。
“屍體確定給人領回去了嗎?”
“你沒發現人都少了嗎?警方已經公布了,弄好手續就可以領回去了,不過也有一兩具到現在都沒有人領回去的。”
兩名醫生邊說著話邊從走廊邊上走過。他重新將視線轉移到窗外。
一陣匆忙的,帶著力量的腳步聲匆匆趕來,光聽到腳步聲他都知道是誰的,他轉身看著來人。
“她怎麼樣了?我聽說昨天有家屬鬧事?”貝克臉上看起來憔悴不少,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天夜裏葉念墨看到的那一套。
葉念墨開口,聲音低沉,“還好。”
貝克點點頭,揉了揉眉峰,“我還有事情要辦,就先走一步。”
“需要幫忙嗎?”葉念墨在他身後說道,指的是引咎辭職的事情。
貝克被轉身,背向著他伸手揮了揮手,“謝了。”
看著他大步流星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後,葉念墨才離開。
又是新的一天,丁依依的輸液起了效果,炎症正在好轉,孩子不會被引產。
房間裏,傭人忙前忙後的,“夫人,這真是太好了,您現在不能吃東西,等到能夠好好進食了,就讓家裏的廚師給您做好吃的。”
丁依依伸手撫摸著腹部,滿眼慈愛。她的左手手背因為輸液而淤青一片,高高腫起來,不得不換到右手。
“我想去洗手間。”她掙紮著要起來。
傭人急忙推著輪椅過來,然後把吊瓶放在輪椅上固定好。
“去外麵的公共廁所。”丁依依忽然開口說道。
傭人有些猶豫,“夫人,還是在房間裏吧,外麵的不衛生嘛,而且也擔心人撞到您。”
“我想出去走走,”她盯著自己的手背,輕聲說道:“在這裏呆得越久,就越向往外麵的生活啊。”
傭人推著她出了房門,朝著公共區域走去,到了洗手間,丁依依讓傭人在外麵等著,自己則推門而入。
洗手間裏人不太多,靠近牆角放著一個垃圾桶,垃圾桶大概有一米高,裏麵裹著黑色的塑料袋。
她走到垃圾桶旁,從背部後腰的地方掏出了一個紙袋,裏麵沉甸甸的不知道包裹著什麼,她將紙袋丟進垃圾桶,聽到“噗通”一聲東西見底的聲音後才離開。
“走吧。”走出洗手間,她朝旁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伸手揮了揮手,然後才讓傭人推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