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老人熱淚盈眶,身體在椅子上動了動,但沒起身。
“媽,您怎麼了,有事就自家人說,你把外人帶到家裏來算是什麼意思。”說完又去看女兒,“你怎麼了,渾身髒兮兮的,煩死了,盡給我添亂,還不趕快去換衣服!”
女孩被媽媽吼得眼眶一紅,憤憤的看著老人,這才跑掉。
隨後進來的白人長得十分瘦高,鼻子紅彤彤,下巴的胡子沒有刮,說的是英語。
老人聽不懂,海子遇和司文冰可是聽得輕輕楚楚,對方在向妻子埋怨。
女人聽著也煩,就又想把怒氣撒在老人身上,不過眼神掃到兩個年輕人後,還是收斂了。
“你們好,感謝你們送我媽回來,不過這是我們的家事,現在也請你們立刻離開。”
海子遇下意識去看司文冰,想看看對方怎麼說,雖然那女兒可惡,但是等她們一走,老人說不定又被丟到別的地方去了,到時候可能找都找不到。
“我拒絕。”
她一愣,又覺得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果真像他的性格。
女人的老公用英語讓女人報警,卻被女人阻止,她知道麵前這兩人都來者不善,並且也不想鬧得那麼僵。
“其實我媽英語不好,回國反而更好,而且我們也不是把老人丟了,其實是有給她買回國的機票,但她自己不想回去。”
老人哭了,“小小阿,媽在國內有退休金的,不是怕別的,可是當初我把房子都賣了跟著你們出國的,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回去,那些人應該怎麼看我啊?我這一輩子都已經快到頭了,難道還讓我被人笑嗎?”
女人道:“為了你的麵子就不管我了?現在家裏也不寬裕,國內的退休金放著也是浪費。”
原來還是錢的問題,海子遇想都沒想,“這樣吧,讓老人留在這裏,每個月我會付老人的生活費。”
大家都是一愣,女人的老公還是很堅持,覺得老人還是回國比較好。
一聲巨響,司文冰把手從書架上挪開,實木的書架已經凹陷進去一塊,木板四周都裂開了。
“閉嘴,那是他們家的事。”
男人嘴巴動了動,沒再說話,也不敢去拉老婆。
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般,女人點頭,“也好,老媽你就留下吧,有這好心人幫你也算是運氣。”
海子遇當場就開了支票,女人垂涎三尺的準備拿過來的時候,支票卻被從中奪走。
司文冰眼神很冷,“我會盯著你們。”直到女人眼神躲閃,他才把支票放到對方手裏。
老人總算是能留下了,在門口,盡管海子遇讓老人趕緊回屋裏去,老人還是執拗的跟出來,拉著海子遇的手放在司文冰手裏。
她以為兩個人是戀人,就一直絮絮叨叨的,“你們都是好孩子,奶奶謝謝你們了,一定要好好的。”
等坐上車,司文冰都還是牽著海子遇的手,準備開車的時候才放開。
海子遇動了動手指,將眼神投向窗外。
開到半路,電話來了,司文冰把車子停在道路旁,打開藍牙,和對方交流幾句後,聽得眉頭是越來越皺。
掛下電話,海子遇詢問,“怎麼了?一切還好嘛?”
“那個老人是大學老師,老伴去世後就一直和女兒生活直到出國,在學生裏很有人緣,其實早在之前她在洛杉磯的學生就把老人的情況發出去了,現在已經有學生誌願者願意在老人回國之後照顧老人。”
海子遇沉默,老人不敢回國就是擔心被人看不起,可是國內的學生卻是比親生女兒還要多幾分真心。
兩人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剛到家就淅瀝瀝的下起大雨,海子遇扭捏了一下便邀請司文冰留下吃飯。
在烹飪上,司文冰絕對是礙手礙腳的,於是隻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另外一人在廚房裏忙活。
海子遇想拿上麵櫥櫃的大海碗,夠不著,於是朝外麵喊了一句,“能過來幫個忙嗎?”
司文冰輕鬆的幫她把大海碗拿下遞給她,又把炒好的菜端出去。
走到一半忽然頓了頓,海子遇問:“怎麼了?”
“沒什麼,”司文冰往餐廳走,“隻不過覺得這樣很像新婚現場而已。”
人已經走了,海子遇卻憋紅了臉,心髒鼓動的聲音比抽油煙機的還要大。
吃完飯,司文冰又很自覺的去洗碗,洗碗之間看見海子遇在看電視,還順便把零食放到她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後才去洗碗。
洗好碗,他一邊卷著袖子一邊走出來,“我走了。”